神凰五年的春天,来得仓促而诡异。长安城的繁花像是被催逼着绽放,开得浓烈而妖冶,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经过神凰四年的疯狂反噬,大唐的根基早已被蛀空,新政的残影被碾压成泥,贪官污吏如蝗虫过境,百姓的哀嚎声穿透宫墙,却传不到替身“秦珪”的耳中。这位由费无极一手扶持的傀儡皇帝,在清除了明弈这个最后的“障碍”后,自我膨胀到了极点,仿佛整个天下真的已在他掌心翻转。而他走向毁灭的最后一步,便是将刀挥向了后宫深处,那两位曾试图以母仪之风约束他的太后。
凤声渐寂:最后的劝谏与触怒
南宫,位于皇城西北角,是一处久无人居的宫苑。宫墙斑驳,朱漆剥落,庭院里的草木肆意生长,透着一股被遗忘的萧索。谁也未曾想,这片荒芜之地,会成为两位太后最后的归宿。
在此之前,圣母皇太后杨氏与费太后,虽分属不同阵营,却在“规劝”这位荒唐的“皇帝”一事上,达成了罕见的默契。
圣母皇太后杨氏,自入春以来,见关中饥荒日益严重,流民涌入长安的消息不绝于耳,心急如焚。她数次在长乐宫召见“秦珪”,将民间疾苦一五一十地告知,恳请他罢黜贪官,开仓放粮,重启部分利民生的新政。
“皇儿,百姓是社稷的根本,如今他们已快活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恐生大乱啊。” 杨氏的声音带着哀求,鬓边的白发在烛火下更显凄楚。
“秦珪”却只是不耐烦地挥手:“母后多虑了,不过是些刁民闹事,派些兵丁镇压便是。开仓放粮?那粮食是留给朝廷应急的,岂能给那些贱民?” 他眼中的冷漠,让杨氏如坠冰窟。
费太后的劝谏,则更多带着一种复杂的忧虑。她看着儿子(替身)被费无极玩弄于股掌,看着费衍、费英杰在长安城内愈发跋扈,深知长此以往,不仅秦珪(真)的性命难保,连费家都可能被这疯狂的局势拖入深渊。
“陛下,” 她在永宁宫的偏殿,拦住正要去参加费衍家宴的“秦珪”,“大舅哥他们近来行事太过张扬,引得百姓怨声载道,不如……稍稍约束一二?”
“秦珪”闻言,脸色一沉:“母后这是何意?大舅哥是朕的亲人,难道还会害朕不成?倒是母后,近来总与圣母皇太后走得太近,是不是觉得朕这个皇帝做得不好?” 他的猜忌与傲慢,让费太后彻底寒心。
两位太后的劝谏,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不仅未能降温,反而激起了替身更深的逆反。他开始觉得,这两位太后,一个“多管闲事”,一个“心向外人”,都是阻碍他“随心所欲”的绊脚石。
雷霆软禁:南宫锁凤断归途
神凰五年春分这日,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霆行动”,打破了后宫的平静。
清晨,杨氏刚在佛堂礼佛完毕,准备去探望费太后,一群身着禁军服饰的士兵便闯入了长乐宫,为首的正是费衍的心腹副将。
“奉陛下旨意,圣母皇太后年事已高,需静养安神,即日起迁居南宫,非陛下旨意,不得外出。” 副将面无表情地宣读“旨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你们要做什么?” 杨氏身边的老宫女惊呼,想要阻拦,却被士兵粗暴地推开。
杨氏脸色煞白,却依旧保持着太后的威仪:“陛下为何如此?我要见陛下!”
“陛下说了,太后只需安心静养,不必见驾。” 副将挥了挥手,士兵们上前,不顾宫女太监的哭喊,强行“护送”着杨氏,离开了她居住了数十年的长乐宫。
与此同时,永宁宫的费太后,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当她看到士兵闯入,听到那道冰冷的“旨意”时,反而异常平静。她看着空荡荡的宫殿,轻声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没有反抗,只是在离开前,回头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或许,被软禁,反而是一种解脱,至少,可以不再看这场闹剧。
两位太后被软禁于南宫的消息,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却无人敢公开反对。费无极对此“乐见其成”——除掉了后宫的掣肘,替身便能更彻底地成为他的傀儡;而那些忠于大唐的旧臣,或被罢黜,或被吓得噤若寒蝉,只能在暗地里扼腕叹息。
南宫的日子,清苦而孤寂。杨氏与费太后被分住在两座相邻的宫殿,虽能见面,却形同囚徒。宫门外有重兵把守,宫内的用度被削减到最低,连炭火、茶水都时常短缺。
“妹妹,委屈你了。” 杨氏看着日渐憔悴的费太后,眼中满是愧疚。
费太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倒是姐姐,一生贤德,竟落得如此下场……”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姐姐,你信吗?这天下,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杨氏望着窗外枯槁的树枝,点了点头:“哀家信。民心不可违,天道不可欺。他们的狂欢,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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