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的初春,残雪尚未完全消融,空气中却已弥漫着一丝躁动的气息。自龙天策在月光宴上拿下高伯通、高潮等一众乡绅后,整个渤海的官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动。百姓们拍手称快,期待着新的清明;而那些仍在观望、甚至暗藏侥幸的官吏,则在暗中揣测——这位铁腕郡王,会不会对自己人“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一桩牵涉到龙天策远房堂弟的案件,悄然浮出水面,将这场震动推向了高潮。
堂弟涉案:私情与国法的交锋
李远,是龙天策祖母娘家的远房侄孙,按辈分,需称龙天策一声“堂兄”。龙天策就任渤海郡王时,李远托关系求到门上,希望能谋个差事。念在几分香火情分上,又看他读过几年书,龙天策便将他安排在负责边贸管理的市舶司,做了个从七品的主事,负责查验出入关的货物。
起初,李远还算安分,对龙天策也毕恭毕敬。可时间一长,看着那些往来的商队赚得盆满钵满,又听闻高氏家族靠着走私大发横财(彼时高氏尚未倒台),他心中的贪念便渐渐滋生。
他利用职务之便,开始暗中操作——将大唐严禁出口的优质茶叶,伪装成普通药材,偷偷贩卖给高句丽的商人;又将从高句丽低价收购的人参,虚报价格,倒卖回渤海,赚取巨额差价。短短半年时间,他便积累了大量财富,在忽汗城购置了豪宅,娶了美妾,生活奢靡,早已将龙天策“清廉为官”的告诫抛到了脑后。
高氏倒台后,李远也曾惶恐过,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是郡王的堂弟,龙天策再铁腕,总不至于对自家人下手吧?于是,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觉得“竞争对手”少了,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将走私的规模扩大了一倍。
他却不知,龙天策在清理高氏余党时,早已注意到市舶司的一些异常账目。当亲卫夜影将李远走私茶叶、倒卖人参的确凿证据——包括与高句丽商人的交易书信、账簿、甚至截获的一批尚未出手的私货——摆在龙天策面前时,这位一向沉稳的郡王,脸色瞬间沉到了谷底。
“李远……他真的敢?” 龙天策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些证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不是没有预料到会有官吏顶风作案,却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撞到枪口上的,竟是自己的堂弟。
夜影低着头,沉声道:“证据确凿,他与高句丽的几大商号都有勾结,涉案金额巨大,走私的茶叶数量,已足够装备一支高句丽贵族的‘茶军’(高句丽贵族盛行饮茶,视优质唐茶为珍品)。”
龙天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李远求官时的恳切眼神,闪过祖母临终前“照拂族人”的嘱托,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刺痛。
但他睁开眼时,眼中已只剩下冰冷的清明。
“国法面前,没有亲疏。” 龙天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将李远拿下,押入大牢,彻查其党羽,追缴所有赃款赃物。”
朝野震动:郡王要斩自家人?
李远被抓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忽汗城炸开了锅。
“什么?李主事被抓了?他不是郡王的堂弟吗?”
“听说他走私茶叶和人参到高句丽,胆子也太大了!”
“嘘……小声点,毕竟是亲戚,说不定郡王只是做做样子,最后还是会放了他的。”
市井间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觉得,龙天策定会看在亲戚的份上,对李远从轻发落。就连郡王府的一些老仆,也私下向玉倾城求情,希望她能在龙天策面前说句好话。
“王爷,李远虽有错,终究是自家亲戚,是不是……可以从轻处置?” 玉倾城看着丈夫紧锁的眉头,犹豫着开口。她并非不懂国法,只是念及一丝亲情。
龙天策看向妻子,语气沉重:“倾城,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可他走私的是茶叶——那是朝廷严禁出口的战略物资,高句丽将其视为珍宝,用来笼络贵族,增强国力;他倒卖的人参,更是与敌国交易,赚取危害大唐的钱财!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腐,而是通敌!”
他拿起李远与高句丽商人的书信,递给玉倾城:“你看,他不仅交易货物,还向对方透露了我渤海的布防情况!这种行为,若不严惩,何以服众?何以立国法?”
玉倾城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不再言语。她知道,丈夫说的是对的,只是这代价,太过沉重。
消息传到狱中,李远起初也满不在乎。他坚信,龙天策绝不会真的杀他。“他是我堂兄!他要是杀了我,怎么向李家交代?怎么向九泉之下的祖母交代?” 他在狱中叫嚣着,要求见龙天策。
当他终于见到龙天策时,依旧带着一丝傲慢:“堂兄,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些赃款,我全都交出来!”
龙天策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李远,你错的不是走私,是错在明知故犯,错在仗着与我的关系,视国法如无物!你以为,亲情可以凌驾于国法之上吗?你以为,渤海的百姓会信服一个徇私枉法的郡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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