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礼……怎么办?” 心腹低声问。
薛万彻沉默良久,缓缓道:“收着。”
“收着?” 心腹瞪大了眼睛,“这……这也太憋屈了!”
“憋屈也得受着。” 薛万彻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龙天策现在风头正劲,民心所向,我们若是此刻发作,只会自讨苦吃。他想让我们难堪,我们偏不如他意。”
他顿了顿,对心腹道:“去,取十两银子,赏给送礼物的车夫,就说……多谢龙太守的‘美意’,柳某心领了。另外,把这些‘礼物’,好好收起来,别弄丢了。”
心腹虽不明白族长的用意,但还是照办了。
柳府和裴府,最终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默默收下了这份“厚礼”,没有发作,没有退回,甚至还让下人给了车夫赏钱,表现得“受宠若惊”。
他们知道,此刻任何一点过激的反应,都会落入龙天策的圈套。他就是想让他们失态,让他们在百姓面前丢尽脸面,甚至可能借此发难,给他们扣上“藐视官府”的罪名。
可即便如此,这份“礼物”带来的羞辱感,还是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们心里。
柳承业午饭时,一看到桌上的鸡鸭鱼肉,就想起那些金黄的油炸蝗虫,顿时没了胃口,气得把碗筷都摔了;裴元绍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下午没出来,据说把心爱的砚台都砸了;薛万彻表面平静,夜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龙天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们这些在河东横行霸道了几十年的“地头蛇”,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可偏偏,他们还发作不得,只能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像吃了一只苍蝇,恶心又无奈。
无声的较量:笑到最后的是谁?
太守府内,邓铿看着龙天策,忍不住笑道:“大人,您这招可真绝!听说柳承业当场就把茶杯摔了,裴元绍气得一天没吃饭!”
龙天策正在看新送来的农桑报表,闻言放下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让他们尝尝滋味也好。这些人,平日里山珍海味吃惯了,养得一身娇气,也该让他们知道,百姓们能靠蝗虫活命,他们凭什么就觉得蝗虫是‘污秽’?”
玉倾城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进来,闻言笑道:“你呀,明着是送礼,实则是打他们的脸,还让他们说不出什么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龙天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对付这些老狐狸,硬拼不行,就得用这种软刀子,一点点磨掉他们的锐气。”
他看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们越是隐忍,心里就越窝火,窝火久了,就容易出错。等他们出错了,我们再动手,就名正言顺了。”
这次送蝗虫的举动,看似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调侃,实则是龙天策与河东世家之间的一次无声较量。
龙天策用这种近乎戏谑的方式,向所有世家传递了一个信号:我知道你们不满,知道你们在背后搞小动作,但我不怕你们。我能把你们奉若神明的“神虫”,炸成下酒小菜,就能把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拉下神坛。
而世家们的隐忍,则暴露了他们的色厉内荏——他们忌惮龙天策的手段,忌惮他背后的并州都督龙岩,更忌惮他在百姓中的威望。
这场较量,龙天策无疑是赢家。他不仅没费一兵一卒,就狠狠羞辱了世家,还在百姓中博得了更多的好感——百姓们都觉得,龙太守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几日后,有消息传来,柳、裴、薛等世家,都悄悄把那些油炸蝗虫处理掉了——有的埋了,有的烧了,没有一家真的敢“品尝”。
这个消息传到太守府,龙悠悠笑得前仰后合:“我就说他们不敢吃!一群胆小鬼!”
龙天策看着她,笑道:“他们不是胆小,是放不下那点可怜的面子。”
玉倾城温婉一笑:“面子这东西,有时候是枷锁。他们被枷锁捆着,自然斗不过你这个无牵无挂、只认民心的人。”
龙天策握住玉倾城的手,眼中充满了坚定:“民心才是最结实的靠山。有了民心,别说送几只蝗虫,就是将来要动他们的根基,也能理直气壮。”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桌上那份农桑报表上。报表上显示,经过灭蝗和补种,河东的粮食产量,有望在秋收时恢复到灾前水平,甚至可能更高。
一场由“油炸蝗虫”引发的风波,渐渐平息。但它在河东世家心中投下的阴影,却久久不散。他们知道,龙天策这颗钉子,已经深深扎进了河东的土地里,想要拔掉他,越来越难了。
而龙天策,在调侃了世家一番后,并没有沉浸在这种“胜利”的快感中,而是将精力投入到了更长远的规划中——兴修水利,推广新的农具,鼓励垦荒,与龙岩联手加固边防……属于河东的“新篇章”,正在他的手中,被书写得越来越丰满,越来越扎实。
那些金黄酥脆的油炸蝗虫,终究成了一场笑谈,却也成了河东新旧势力交替的一个独特注脚——标志着一个敢于打破常规、敢于挑战权威的新时代,正在缓缓拉开序幕。而笑到最后的,注定是那些心系百姓、脚踏实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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