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武二十一年的深秋,睢阳的梧桐叶落了满地,像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可神都的世家府邸里,却感受不到半分秋高气爽的惬意,反而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自龙天策在睢阳推行“书生实践”新政后,费无极等世家虽明着被秦正阳压了下去,暗地里的“添堵”却从未停止。
河南道的粮商们突然集体“断供”睢阳,声称“粮源紧张”,实则是受世家指使,想让民用铺的粮价涨起来,动摇龙天策的民心;州府的药材库,以“手续不全”为由,扣下了发往睢阳的一批官药,让同济药铺(已被官府接管)的药材供应骤然紧张;甚至连睢阳周边的几个县,都开始“卡脖子”,说睢阳的新政“扰乱了地方秩序”,不肯配合调拨物资。
太守府里,刘晔看着送来的告急文书,眉头紧锁:“太守,世家这是铁了心要逼您让步啊。粮、药、物资都被卡,再这样下去,民用铺撑不住,百姓怕是又要恐慌了。”
玉倾城也忧心忡忡:“他们明着斗不过,就来阴的,实在可恶。”
龙天策却异常平静,他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冷笑:“他们想添堵?那我就给他们来个‘新手大礼包’,让他们堵得更彻底些。”
“新手大礼包?” 刘晔和玉倾城都愣住了。
“对。” 龙天策转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传我命令,即日起,睢阳试行‘摊丁入亩’新政。”
“摊丁入亩?” 刘晔失声惊呼,“您是说……把人头税摊到土地里,按地亩收税,不再按人口收税?”
“正是。” 龙天策点头,“以前是‘人丁税’为主,世家大族家里土地多、人口少(他们会隐瞒人口),缴的税少;百姓家里人口多、土地少,缴的税却多,苦不堪言。现在改成‘摊丁入亩’,有多少地,缴多少税,地多税多,地少税少,无地免税。”
玉倾城瞬间明白了:“这政策一旦推行,受益的是无地少地的百姓,受损的……是那些占有大量土地的世家!”
“没错。” 龙天策冷笑,“他们不是想卡我的粮、卡我的药吗?我就釜底抽薪,动他们最看重的东西——土地和银子。”
这道新政,像一颗炸雷,在睢阳乃至整个河南道炸开了。
百姓们先是茫然,听官府用大白话解释清楚“以后按地缴税,人多不用多缴税”后,瞬间沸腾了!
“真的?那我家五口人,只有两亩地,以后缴税能少一半?”
“太好了!那些大户人家有几百亩地,这下该他们多缴税了!”
“龙太守这是替咱们穷人说话啊!”
而那些占有大量土地的世家、乡绅,则彻底慌了。
荥阳郑氏在睢阳有良田千亩,却只报了三百亩,家里仆役、佃户上百,却只按“五十丁”缴税。“摊丁入亩”一出,他们不仅要按千亩地缴税,隐瞒的地亩还要补缴,一下子就要多缴十倍的税!
河东柳氏在城郊有大片果园,一直按“旱地”缴税(税率低),新政规定“果园按熟地算”,税率翻倍,仅此一项,每年就要多缴上千两银子!
消息传到神都,费无极正在和郑宏、柳承业等人商议如何进一步给龙天策“加码”,听到“摊丁入亩”四个字,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他敢!” 费无极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子根根倒竖,“摊丁入亩?这是要刨我们世家的根啊!”
郑宏面如死灰:“我郑氏在睢阳的千亩良田,若是按实缴税,每年……每年要多缴上万两!这如何承受得起?”
柳承业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我柳氏的果园……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韦修、裴氏等人也纷纷哀嚎,他们在河南道都有大片土地,全靠隐瞒地亩、少报人丁来避税,“摊丁入亩”就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接剜向他们最肥的肉。
“疯了!龙天策一定是疯了!” 费无极捶胸顿足,“这政策,是亡国之策啊!百姓有了地就敢闹事,世家空了钱袋就撑不起门面,国本都要被他动摇!”
他们这次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哭哭啼啼”,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再次涌向紫宸殿。
这一次,他们连“斯文”都顾不上了,跪在宫门外,声嘶力竭地哭喊,比死了爹娘还凄惨。
“陛下!龙天策推行‘摊丁入亩’,是要逼死我们啊!” 费无极跪在最前面,额头磕得通红,“我费氏世代忠良,为朝廷鞠躬尽瘁,如今却要被这莽夫抄家!陛下,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郑宏哭得涕泪横流:“陛下!‘摊丁入亩’看似公平,实则是针对我们世家!百姓无地免税,我们有地多缴税,这是要让我们散尽家财,沦为庶民啊!”
“陛下!此策一开,天下世家都会寒心!谁还会为朝廷效力?谁还会守护这江山?” 柳承业趴在地上,几乎要晕过去。
他们的哭喊引来了更多官员围观,连路过的百姓都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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