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的军营,总是弥漫着铁血与硝烟的气息。自龙天策担任龙骧将军、辅佐刘青处理淮南军务以来,这座军事重镇的练兵强度,比往日更甚。刘青深知,淮南地处江淮要冲,北有突厥余部窥伺,南有藩镇势力盘桓,若无一支精锐之师,难以守住这片土地。
而龙天策,这位年仅二十二岁的定西侯,并未因爵位而懈怠。他每日天不亮便起身,穿上银甲,前往演武场,与士兵们一同操练。他发现,淮南军虽为百战精锐,惯用的阵法却多是大阵——如“雁行阵”“长蛇阵”,适合大规模野外作战,却在应对突厥人的小股突袭、山地作战时,显得笨重不灵。
“大阵虽威,却少了几分灵动。” 一日操练后,龙天策站在演武场中央,望着士兵们汗流浃背的身影,对刘青道,“突厥人善骑射,来去如风,若一味用大阵硬拼,只会吃大亏。”
刘青点头,眉头紧锁:“老夫也有此感。只是阵法传承千年,要改,谈何容易?”
“传承亦可创新。” 龙天策的金发黑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我观近日军演,各小队的配合已有雏形,或许可以此为基,创一种小而精的阵法。”
自那日后,龙天策便埋首于军阵图籍之中。他翻遍了淮南军的历代阵法记录,结合自己在楚州围剿鱼帮时的巷战经验,又借鉴了民间狩猎时的小组配合,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构想。
他召来周奎等将领,在沙盘上推演:“我想创一种‘鸳鸯阵’,以十二人为一队,如同鸳鸯戏水,攻守相依。”
周奎等人闻言,皆是一愣:“十二人?如此小的阵形,能有何用?”
“用处大了。” 龙天策拿起沙盘上的小木人,开始摆放,“你看,这阵分前后两伍。前伍五人:最前一人持大盾,负责正面防御,抵挡箭矢与马冲;其后两人持长牌,护住两侧,防止敌军迂回;再后两人持狼筅——就是这种带枝丫的长棍,既能扫击,又能缠住敌军兵器,让他们近身不得。”
他又摆上后伍七人:“后伍居中一人持长枪,主攻敌军中路;两侧各两人,一人持短刀,一人持弩箭。弩箭手可远程袭扰,短刀手则在长枪手得手后,迅速突进,扩大战果。”
周奎看着沙盘上的阵型,眉头渐渐舒展:“这样一来,盾在前,枪在后,弩在侧,攻防皆备……可若是遇袭,如何变阵?”
“这就是鸳鸯阵的妙处。” 龙天策微微一笑,移动小木人,“若敌军从正面强攻,全队收缩,盾牌手在前,狼筅与长枪配合,如铜墙铁壁;若敌军从侧面来,前伍左转,后伍右转,瞬间变成两列,形成左右夹击;若需追击,前伍变后伍,弩箭手在前压制,刀斧手在后冲锋,灵活得很。”
他拿起两个小木人,让它们相互配合:“十二人如同一体,你护我,我助你,进可如利剑破敌,退可如磐石屹立,故曰‘鸳鸯’。”
将领们看着沙盘上变幻莫测的阵型,眼中渐渐露出惊叹之色。周奎更是忍不住道:“将军此阵,看似小巧,却暗藏玄机!对付突厥人的小股骑兵,怕是再好不过!”
刘青抚掌大笑:“好一个鸳鸯阵!龙贤弟,这阵,可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淮南军开始演练鸳鸯阵。起初,士兵们对这种全新的阵型很不适应,配合生疏,时常出错。周奎等老将也时有微词,觉得“花架子,不如大阵实在”。
但龙天策很有耐心。他亲自下场,与士兵们一同操练,纠正每个人的站位、发力、配合时机。他还将十二人一队的士兵编为固定搭档,让他们同吃同住,培养默契。玉倾城也时常来军营,给士兵们送些伤药和解暑汤,笑着说:“你们练得好,将来保家卫国,也能少受些伤。”
渐渐地,鸳鸯阵的威力开始显现。在一次与模拟突厥骑兵的对抗演练中,五十队鸳鸯阵,竟硬生生挡住了三百骑兵的冲击,还利用灵活的变阵,斩杀了“敌军”百余人,自身伤亡不过十数人。
这下,再没人质疑鸳鸯阵了。周奎在演练结束后,主动找到龙天策,拱手道:“将军妙计,末将服了!”
而与龙天策的阵法创新相得益彰的,是玉倾城在兵器上的改良。
玉倾城虽是女子,却对兵器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她随龙天策来到寿春后,看到士兵们使用的唐刀和弓弩,总觉得有些地方可以改进。
“这唐刀虽锋利,却太重了。” 一日,她在兵器库翻看,拿起一把唐刀,对身旁的军械官说,“士兵们挥砍久了,手臂酸痛,影响战力。”
她又拿起一把弩:“这弩威力虽大,却上弦慢,一次只能射一箭。若是遇敌,怕是刚射完,敌人就冲到眼前了。”
军械官苦笑道:“县主有所不知,唐刀和弩,都是百年传承的样式,想改,难啊!”
“难,也要试试。” 玉倾城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接下来的日子,玉倾城成了兵器库的常客。她翻阅了大量关于 metallurgy(冶金)、锻造、机械的古籍,还请来军中最有经验的铁匠、弩匠,与他们一同研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