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金陵,骄阳似火,空气仿佛都被点燃。自雨花台失守后,金陵城的防线便如同被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摇摇欲坠。左贵困守内城,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瓮城——这座连接外城与内城的重要屏障,城高池深,易守难攻,是他抵御唐军的最后一道防线。
六月二十五日,总攻的号角声在金陵城外再次响起,这一次,目标直指瓮城。
龙天策立于城外高岗,金发散在肩后,被汗水浸湿,紧贴着脖颈。他手持长枪,遥指瓮城,声音透过传令兵的呼喊,传遍整个战场:“将士们!攻破瓮城,平定叛乱,就在今日!建功立业,就在此刻!”
“杀!杀!杀!” 唐军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彻云霄,如同滚滚惊雷,向着瓮城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
瓮城之内,左贵的残部虽然只剩下不到万人,却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个个红了眼,凭借着坚固的城防,拼死抵抗。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滚石擂木不断从城头砸下,唐军士兵的冲锋一次次被击退,城下很快便堆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护城河。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
吴天狼再次成为了最耀眼的先锋。他那柄九环狼牙大金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左黑右白的异瞳中,燃烧着熊熊战意。他如同不知疲倦的猛虎,一次次顶着箭雨,带头冲向云梯。
“天狼!这边!” 黄强在另一侧大喊,他的朴刀已经卷了刃,手臂上中了一箭,却依旧死战不退。
吴天狼闻声,调转方向,九环刀猛地劈向一根从城头垂下的铁链,铁链应声而断,随即他借力一跃,踏上云梯,手脚并用,迅速向上攀爬。一支冷箭射中了他的左臂,箭头穿透了肌肉,他却仿佛未觉,反手拔出箭矢,扔在地上,继续向上。
“滚开!” 登上城头的瞬间,他大吼一声,九环刀横扫,三名叛军士兵应声倒地,为后续士兵打开了一个狭小的缺口。
但叛军很快反扑过来,将缺口堵住。吴天狼陷入重围,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袍,却依旧死战不退,九环刀舞得风雨不透,硬生生在城头支撑了一炷香的时间,直到黄强率领的后续部队赶到,才将缺口彻底巩固。
这样的拉锯,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
唐军士兵轮番上阵,前仆后继,尸体一层叠一层,又被后续的士兵踩在脚下。龙天策始终站在前线指挥,嗓子喊得沙哑,却依旧目光锐利,不断调整战术,时而集中兵力猛攻一点,时而分兵佯攻,调动叛军的防守。
六月二十七日,午时三刻。
经过两天两夜的血战,瓮城的城门终于在唐军的猛攻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轰然倒塌。
“城门破了!城门破了!” 唐军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城门涌入,与叛军展开了巷战。
瓮城之内,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叛军的抵抗越来越微弱,士兵们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只有少数死忠分子还在负隅顽抗。
当吴天狼浑身浴血,提着左贵麾下最后一名将领的首级,走到瓮城中心时,这场惨烈的瓮城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而此时的内城,左贵早已得知瓮城失守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金陵城彻底守不住了。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卷土重来的野心,只想保住性命。
“快!快随我走!” 左贵带着仅有的两千余名残部,抛弃了家眷和财物,从西门仓皇出逃,一路向西,朝着蔡州方向狂奔——那里还有他早年埋下的一些势力,或许能暂时容身。
当龙天策率领唐军主力进入内城时,看到的只是一座空荡的王府和四处投降的叛军士兵。
“追!” 龙天策立刻下令,派夜凌率领一支轻骑兵,追击左贵残部,务必将其彻底消灭。
但他自己,则留在了金陵城内,开始着手安抚百姓。
“传我命令!” 龙天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第一,严明军纪,任何人不得烧杀掳掠,不得擅入民宅,违令者,斩!”
“第二,打开左贵囤积的粮仓,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第三,张贴告示,安抚民心,凡愿归顺大唐者,既往不咎,各安本业!”
“第四,派人清点城中物资,登记造册,妥善保管,不得私吞!”
一道道命令,迅速传达到唐军各部。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却依旧严格执行命令,没有人敢违抗。他们穿梭在金陵的大街小巷,维持秩序,分发粮食,安抚受惊的百姓。
起初,金陵百姓还心存畏惧,躲在家中不敢出来。他们早已习惯了军队进城后的烧杀抢掠,无论是之前的豪强,还是左贵的叛军,无一例外。
但很快,他们发现,这支唐军,与以往任何一支军队都不同。
士兵们不仅没有闯入民宅,反而帮着扑灭战火燃起的余火,清理街道上的尸体和瓦砾。当开仓放粮的消息传来,当他们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粮食时,百姓们终于放下了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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