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府？难不成真是方如宁那厮告状？
苏毓脸色沉冷下来，蓦地唇边一弯，勾出一道嘲讽的冷笑，“怎么，小的不行就找老的？”
此话一出，为首之人脸色变了变，随即厉喝：“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不仅害死了如宁小姐，现在说话还敢这么狂妄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什么？方如宁死了？
苏毓眸光骤然缩了一下，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怎么就死了？怎么死的？
抬眸看向周围的一群带刀衙役，似乎不带走自己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样看来，事态有些严重啊。
心思微转间，苏毓沉默片刻，抬步随她们前往长史府。
此时的长史府邸。
素幔低垂，白色灯笼高挂，一片凄凉之色笼罩着这座以往热闹繁华的庭院。
苏毓被人带着一路穿过朱红的大门，行走在披着素色麻衣的奴仆之间，很快来到已被布置成了灵堂的正厅。
才进正厅大门，抬眼就看见正中央，一副黑漆漆的棺木放在那里。
灵柩前，一群人皆身着缟素或坐或跪，或低声哭泣，或放声痛哭。
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但苏毓不认识，索性当没看见她们看向自己时，千奇百怪的眼神。
他往前走了几步停住，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既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什么表情。
“跪下！”
一道沙哑的声音蓦然暴喝。
苏毓神色未动，而是顺着声音看过去。
上首右侧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然而看向自己时，那双眼布满血丝，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恨不得扑上来将自己给撕成碎片一般。
苏毓并未因为他眼中的恨意和杀意而害怕，只是心中始终不解，方如宁怎么突然就死了？
昨日自己才打过她，这不得不让知晓的人认为是自己暗中干了什么，可，自己打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其他人没事，偏偏只有.......被林姑娘踹过两脚的她出事。
自己身上没什么可让人算计的，那么.......身为大理寺少卿的林姑娘可就不同了。
所以，有人想对林姑娘做什么......
苏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为所动。
一副根本就不将周围人放在眼里的模样，看的中年男子直接容颜扭曲、满目狰狞。
他忍不住站起身，恶狠狠地指着苏毓，咬牙切齿怒吼：“就是你害了我女儿，给她跪下，磕头赔罪！”
男人声音尖利刺耳，神情格外激动。
“没错，跪下磕头赔罪。”
在他身旁，哭哑了嗓子的方之舟憎恨地指着苏毓，寒光闪烁，句句狠辣，“你这个恶毒的杀人凶手，我要你给我二姐偿命！”
两父子发疯似得，没有半点理智，逮着人就咬。
苏毓平静地看着他，嘴唇轻启，“她死了关我什么事？杀人要讲究证据，你们凭什么空口污蔑？”
“怎么，难不成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就想仗势欺我不成？”
少年面无表情，说的话也冷漠，让知晓方如宁与他有婚约关系的人，无一不惊愕，此人......未免太过无情。
不管是不是他害的，可那是他的未婚妻啊。
他是怎么做到可以这么无动于衷、漠不关心且理直气壮的？
这样冷酷无情的男子，难怪没人喜欢。
这是一些从自己孩子口中所了解苏毓之人的想法。
其余不了解的人则连连摇头，这样的人，幸好没有和自家孩子做朋友，或被自家女儿看上，不然，哪天惹急了他，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罢，众人皆退离了几步，生怕被他缠上。
见状，苏毓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任何人。
听着他这番与他毫不相关的话，以及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冯于灿，也就是方如宁的父亲，瞳孔瞬间放大，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他怒不可遏，眼中狠厉非常，终究失去了往日的端庄优雅，疾步上前，扬手就给苏毓一巴掌。
结果用力过猛，在掌风落下时，苏毓慢悠悠一个丝滑转身，同时随脚抬起，直直踹人屁股。
“啊——”眼看冯于灿就要摔倒在地。
所有人愣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苏毓.......也太猖獗了吧。
就在这时。
一女子快速上前接住人，这才免去一出狗趴地的好戏。
女子扶着冯于灿，抬眸看向苏毓时，眼中一片冰冷，“苏毓，我父亲不过是悲痛欲绝，行为这才偏激了些。”
“可你身为晚辈，竟如此心狠手辣地踹人，且还看着我父亲摔倒而冷眼旁观，你，怎么敢的？”
瞧这不要逼脸的话，不知是怎样的智障才好意思说得出口。
苏毓简直想笑，也的确笑了出来，“敢啊，我为什么不敢？”
“神经病，还敢打我，我不仅踹，我还想狠狠再踹几脚。”
笑话，他又不是他爹，凭什么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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