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休整的地点选在一处废弃的仓库,位于市区边缘,远离人烟。仓库的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和划痕,显然经历过不少次战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和灰尘味。
一盏昏暗的油灯悬挂在仓库中央,摇曳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鬼魅般晃动。
林渊躺在一堆破旧的棉絮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左臂的青黑色纹路虽然被张无极用草药暂时压制住,却依旧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隐隐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他没有完全昏迷,意识处于一种半清醒的状态,能听到周围的动静,却无力睁开眼睛。体内的内气如同枯竭的溪流,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流动,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只能勉强抵挡住混沌之气的进一步侵蚀。
70% 的污染值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混乱的画面和邪恶的念头如同附骨之蛆,在脑海中不断滋生,试图突破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林兄弟怎么样了?” 赵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靠在墙边,鬼头刀放在腿上,眼神警惕地盯着仓库门口,脸上布满了疲惫。
“还能怎么样?” 李默一边用布条包扎着赵虎手臂上的伤口,一边叹了口气,“张前辈说了,能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了,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他的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血迹已经渗透出来,脸色同样苍白。
陈青坐在角落里,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刀刃上的寒光映照着她凝重的脸庞:“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糟了。”
“怎么了?” 赵虎问道。
“刚才我出去打探消息,听到不少人在议论幽冥裂隙的事。” 陈青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说…… 裂隙的范围在扩大,已经有邪灵顺着裂隙的边缘渗透到市区了。”
赵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扩大?张前辈不是说已经暂时稳定住了吗?”
“是流言。” 陈青摇了摇头,“但问题是,很多人都信了。而且…… 明监的人借着这个由头,加强了巡查,盘查得越来越严,咱们隐监的弟兄,日子更不好过了。”
隐监和明监虽然同属官方机构,但一直以来都存在着矛盾。明监负责表面的治安维护,行事张扬,而隐监则负责处理那些无法公开的诡异事件,行事隐秘。如今流言四起,人心惶惶,明监正好借此机会扩大影响力,甚至隐隐有针对隐监的意思。
李默包扎伤口的手顿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么说来,咱们现在是腹背受敌?”
“差不多。” 陈青点了点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好几队明监的巡逻队,荷枪实弹,盘查得非常仔细,连一只老鼠都别想轻易溜过去。咱们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仓库里陷入了沉默,只有油灯燃烧的 “噼啪” 声和林渊微弱的呼吸声。
赵虎握紧了手中的鬼头刀,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不管怎么样,先守住林兄弟再说。只要他能醒过来,总有办法的。”
角落里,张无极闭着眼睛,手指捻着胡须,眉头紧锁。他没有参与三人的谈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偶尔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躺在棉絮上的林渊,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林渊虽然闭着眼睛,却将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裂隙扩大的流言…… 明监加强巡查…… 隐监处境艰难……
一个个信息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这些流言绝不会是空穴来风,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而明监的反应,也未免太过迅速,像是早有准备。
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局势。
更让他担忧的是自己的身体。
70% 的污染值如同跗骨之蛆,内气的压制越来越艰难,脑海中的混乱念头也越来越清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被吞噬,就像是在泥沼中挣扎,越陷越深。
张无极提到的 “净灵泉”,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但他对这处泉水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隐监的典籍中,关于极阴之地的记载少之又少,更别提生长在其中的净灵泉了。
难道真的只能坐以待毙?
林渊不甘心。
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调动起那一丝微弱的内气,按照隐监的秘法,在体内缓缓运转。内气所过之处,如同涓涓细流滋润干涸的土地,带来一丝微弱的清凉,暂时压制住了混沌之气的侵蚀,识海的刺痛也缓解了少许。
但这只是饮鸩止渴。
他需要找到一种能从根本上解决污染的方法,而不是一味地压制。
林渊的脑海中,开始回忆起隐监典籍中关于混沌之气的记载。
“混沌之气,源于幽冥裂隙,至阴至邪,能侵蚀肉身,污染神智……”
“此物无物不噬,唯以至阳之力可暂避,然无法根除……”
“传说中,上古大能曾以自身精血为引,辅以天地灵粹,炼就‘净世琉璃身’,可免疫一切混沌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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