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常人,突然失聪失明又失语,该如何做,才能保护自己?
清欢不知道。
他又往墙角挤了挤,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小团,直到谁也看不见他。
那样才安全了吧?
绝望地再次将脸埋进肘间,眼泪很快浸湿了衣袖。
也许,他只能等顾天灯来救他。
顾天灯......
她到底去哪儿了,知不知道他在这里?
快点带他走吧。
顾天灯......
渐渐地,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奇怪的味道,越来越浓,还带着些许腥味。
清欢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却什么也做不了。
外面院子里,灯笼里的光透过宣纸照到一个少年沉郁的眼中。
少年双手握拳,牙关紧咬,恨恨地盯着院子角落的小屋。
里面传出的粗重的喘息声,如蛆附骨般折磨着他。
他恨不得一刀将那人了结。
可他清楚地知道,他打不过那人,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忍着。
他必须找个机会,找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灯笼里蜡烛燃尽,少年冷着脸又换上一只。
许久之后,一阵开门声从角落里传来。
他转身望去,见那人惬意走出,脸上还红晕未消,一时间又忍不住握了握拳。
那人见他在院里站着,也不惊讶,只冷冷一笑,警告道:“快初七了,你若不想惹麻烦,就给我老实点!”
言毕,那人便进自己房间休息了。
少年闻言,转而望了望附近的山上,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这里人都知道,初七是收尸人出墓寻尸的日子,男子不能见血,不然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少年这才往小屋而去,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味道。
他厌恶的皱了眉,借着里面的烛火微光往四周扫视一番,果然看见墙上地下很多白色浊物。
虽说知道他没有真的动那白衣少年,可看到这些东西,还是忍不住咬牙厌恶。
他绕过里面两个棺材,推开了窗子,微风进来,渐渐吹散了气味。
忽然,他感觉到后背有视线看来,猛地回过头寻去。
猝不及防地,和那白衣少年四目相对了。
他呼吸一滞,立时心跳如鼓,激动地全身颤抖。
正要说点什么,却见那白衣少年目光空洞,神情颓然,又低下头去,失焦地望着脚下干草。
他长舒一口气,还以为那白衣少年能看见了,原来是他想岔了。
他再次大胆地看向角落那人,眼神尽是痴迷,忍不住走了过去,蹲在那人身前。
这个如仙人一般漂亮的男子,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也是第一个知道他失明失聪还失语的。
所以,他理所当然该是他的。
即便是父亲,也不能把他抢走。
曾顺暗暗想着。
父亲刚才的警告还在耳边,是啊,快初七了,这里不能见血。
这就意味着,他和父亲,谁都不能碰他。
也好,他会在父亲动手之前找机会带他离开,与他双宿双飞。
曾顺越想越兴奋,忍不住抬手碰了碰眼前人的衣角,很快又收了回来。
将手凑到鼻前,闭眼深深吸了一口。
啊,他的味道。
再睁眼,已是炙热而迷离。
他站起身,深深望向白衣人,心道,不能再待在这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点什么。
这美丽的人儿,明明纯洁如仙人,却又诱惑如妖媚,只这么呆坐着已是让人难耐了。
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咬牙离去。
翌日黎明,山间薄雾弥漫,太阳才刚冒头,云石村还在沉睡。
东边村头一家,老田披了衣服起来,出了卧房,准备去厨房烧水,眼角瞥见院子里一个石墩上有个人影,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下。
仔细一瞧,才发现是新来的住户,那个女修。
他随口问:“道长,起这么早啊?”
顾天灯转过头去,见是他,一跃跳到地上,回道:“早起练功,习惯了。”
老田笑了笑,进厨房忙活起来。
昨天安顿好之后,顾天灯已经了解到,这里的人很多都是从外面搬过来的,包括老田一家。
因为,帮人看管尸首需要收取一定费用,像现在她和严天几人住在这,住宿伙食费都要自理,这里的人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赚取利润。
顾天灯又转而朝村外的方向看了看,眸中渐渐生出疑惑。
其实,她早起不是因为练功,而是一个声音。
天不亮时,外面忽然响起一声惊叫,声音不大,普通人不易察觉,她立即起身而出,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墙外的脚步声。
听声音,那人走的很吃力。
顾天灯站在院中的石墩往墙外看去,果然见到一个蹒跚的身影。
正是那住在村外山洞中的老婆婆。
她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追上去。
老婆婆吃力地往回走,可能是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她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顾天灯,没有惊讶,就那么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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