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当天,江甯穿着演出用的香槟色长裙,化妆师刚给她补完最后一点唇彩。
镜子里的人眉眼精致,像只精致的瓷娃娃。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场。
“Verity。”林子谦像幽灵一样堵在化妆间门口,西装革履,“最后的机会,现在低头,跟我,我还能让你在东南亚古典圈有口饭吃。”
要搁以前,江甯大概会紧张得绞手指。
可跟霍弋混久了,某些恶劣因子似乎悄悄传染了。
她抬起眼皮,学着霍弋那种看垃圾的眼神,上下扫了林子谦一眼:“林先生,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病犯了就赶紧去治,手抖成这样,别耽误了。”
说完,趁着林子谦目瞪口呆,指着她“你…你…”说不出话的空档,拎起裙摆,像只受惊但敏捷的兔子,“嗖”地钻进了候场区。
心脏狂跳,后背发凉,但…爽!
结果毫无悬念。
马克团队的演奏堪称完美,却成了第一个被淘汰的。
评委点评语焉不详,透着一股“你懂的”味道。
江甯站在台上,有些后悔刚才那么嚣张了,心里满是给团队拖后腿的愧疚。
没想到马克先生耸耸肩,一脸解脱:“终于能回家了,这鬼地方热死了。”
其他团员也嘻嘻哈哈地开始讨论晚上去哪吃海鲜庆祝“刑满释放”。
江甯愣住,随即哭笑不得,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在为名次难过。
刚换下演出服,霍弋的电话就来了。
背景音有点嘈杂,隐约能听见港口机械的轰鸣。
“比完了?”他的声音透过电波,带着点金属质感。
“嗯…输了。”江甯小声说。
“输了好,”霍弋嗤笑一声,“省得听那帮老头子废话,收拾东西,晚上飞澳门。”
“澳门?”江甯有点懵,“去澳门干什么?”
“有点生意,顺便…”霍弋顿了下,语气随意,“听说那边过阵子有场不错的音乐会,去那玩几天吧。”
……
三月,澳门。
江甯挽着霍弋的手臂走在议事亭前地黑白相间的碎石路上,脚步都轻快起来。
“还是澳门舒服。”她眯着眼感叹,像只回到熟悉草窝的兔子。
霍弋穿着简单的黑T恤,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灰色眼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他捏了捏江甯的手心:“出息,一个赌城就让你乐成这样。”
“不一样嘛,”江甯晃着他的胳膊,忽然想起什么,仰头看他,“对了,七月我就要去纽约茱莉亚学院报到了。”
“嗯。”霍弋反应平淡,只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到时候陪你过去。”
江甯眼珠一转,故意逗他:“你陪我去?那你自己没正事做啦,整天黏着我,霍弋先生的生意不要了?”
霍弋脚步一顿,低头看她,俊脸立刻沉了下来,捏着她脸颊软肉的手用了点力:“小没良心的,这就想着支开我了?怎么,巴不得我滚远点,好让你在学校里多认识几个金发碧眼的小白脸?”
江甯被他捏得龇牙咧嘴,心里暗骂自己嘴欠,立刻认怂。
赶紧抱紧他的手臂,整个身子都贴上去,讨好地蹭了蹭,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神湿漉漉地传递着“不敢了不敢了”的信号。
霍弋轻哼一声,这才松开手,算是饶过她。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新开张的博彩厅。
江甯看着那招牌,想起霍弋最近似乎在澳门投资了点正当生意,心里有点小雀跃,试探地问:“你来澳门投资这个,是不是以后就不做那些…”
声音越说越小,没好意思直接提“军火”两个字。
“谁说不做了?”
霍弋瞥她一眼,嘴角勾起弧度,“这阵子满地跑,就是为了给以后的正经营生铺路。”
“你这辈子都别想跑。我去哪,你就得跟到哪。敢跑…”他低头,在她耳边恶劣地补充,“腿打断。”
江甯缩了缩脖子,心里却一点也不怕,反而有点甜丝丝的,她知道他就是嘴上凶。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真像最普通的游客。
睡到日上三竿,慢悠悠出门觅食。
江甯拉着霍弋穿街走巷,排队买刚出炉的安德鲁蛋挞,烫得直吹气也要往嘴里塞。
傍晚去黑沙滩散步,海风吹乱她的长发,霍弋皱着眉把她裹进自己外套里。
晚上挤在热闹的官也街,霍弋臭着脸被江甯塞了一嘴木糠布丁,甜腻的味道让他眉头拧成了疙瘩,却在江甯亮晶晶的眼神注视下,皱着眉咽了下去。
这一天,澳门文化中心前。
江甯拎着淡蓝色长裙的裙摆小心下车,晚风吹动她精心卷过的长发。
霍弋今天难得穿了正装,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深邃。
“慢点。”霍弋伸手扶住她,语气嫌弃,“穿个高跟鞋都不会走路了?”
江甯冲他皱鼻子:“要你管!”
但还是乖乖抓住他的手臂。
两人正要往音乐厅走,霍弋突然开口:“过阵子去趟特拉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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