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淌过同福客栈敞开的雕花木门,在擦得锃亮的榆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空气里浮动着李大嘴新研发的“蜂蜜茉莉酥”的甜香,混合着若有似无的茶气,熏得人骨头缝都透着股舒坦劲儿。
佟湘玉半倚在柜台后,指尖拨弄着算盘珠子,带着浓重陕西腔的嗓音慢悠悠响起:“展堂啊,你看今儿个这日头,晒得人心里头暖烘烘滴,像不像咱刚开张那年……”
“打住打住!”柜台前正试图用一块丝绒布擦拭一个造型极其科幻、闪烁着幽蓝微光的立方体投影设备的白展堂,头也不抬地打断,嘴角却噙着笑。
“掌柜的,你这忆苦思甜,再配上大嘴这点心,容易齁着。”
“再说了,刚开张那年,咱兜里比脸还干净,哪有这滋润光景?”他爱惜地拍了拍那立方体,几道柔和的光束无声射出,在客栈半空中交织成一片薄如蝉翼、却清晰无比的全息光幕,上面正飞快滚动着五彩斑斓的字符——那是连接着遥远时空的直播间弹幕。
【佟掌柜又开始念经了,但今天的点心看着真不戳!】
【白哥手里那高科技疙瘩是啥?比上次那个圆球还炫!】
【想念芙妹的歌声了,秀才快催催!】
【青柠小神探呢?求分析李大嘴新点心的卡路里炸弹!】
阿楚和晏辰占据了靠窗光线最好的那张八仙桌。
阿楚正支着下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自己垂落肩头的一缕长发,水汪汪的眼睛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斜睨着对面正优雅地用小银勺搅动青瓷盏里茉莉花茶的晏辰。
晏辰动作斯文,一身月白长衫衬得他面如冠玉,只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泄露了他心底的愉悦。
阿楚突然伸出纤纤玉指,飞快地在晏辰搁在桌上的手背上轻轻挠了一下。
“晏晏,”阿楚拖长了调子,声音甜得能拉出丝来,“你看这阳光,这茶点,这岁月静好……像不像咱俩在马尔代夫度蜜月时,你被那只大海鸟叼走了三明治,然后追着它跑了半个沙滩,最后还摔了个大马趴的样子?”
晏辰搅动茶匙的动作猛地一顿,耳根瞬间泛起可疑的红晕。
他抬眼,佯装薄怒地瞪了阿楚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纵容。
“楚楚,家丑不可外扬,”他压低声音,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宝宝们’的面儿。”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空中那无声翻滚着弹幕的光幕。
【哈哈哈哈马尔代夫惨案!】
【晏哥社死现场预定!】
【求晏哥心理阴影面积!】
“再说,那只鸟后来不是被你用半块点心就收买了,还天天蹲咱阳台当门神么?”
“那叫战略性动物外交!”阿楚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哪像某些人,只会用蛮力,跟只炸毛的孔雀似的满沙滩扑腾。”
“噗嗤!”邻桌正和吕青柠、吕青橙一起研究一本画满了稀奇古怪符号古书的莫小贝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赶紧捂住嘴,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吕青柠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小脸一本正经:“根据阿楚姐姐的描述和晏辰哥哥的面部微表情红晕扩散速度分析,该事件的可信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点七。”
“真相只有一个:晏辰哥哥确实被鸟欺负过。”
“青柠!”郭芙蓉端着一盘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点心从厨房转出来,闻言嗔怪地看了一眼大女儿,自己却也是忍俊不禁。
她把点心放在吕秀才面前的桌上,顺手捋了一下鬓角,对着空中的光幕粲然一笑:“家人们,宝宝们,别听他们瞎起哄!”
“我们秀才当年在屋顶给我念十四行诗的时候,那才叫一个风度翩翩,什么鸟啊雀啊的,都不在话下!”她说着,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旋律,正是她最近沉迷的《孤勇者》前奏。
吕秀才正埋头在一本厚厚的、封面烫金的英文书里,闻言抬起头,抬了抬下巴,深情款款地望向郭芙蓉:“Oh, my dear 芙妹!Your voice is sweeter than the nightingale's song, more moving than the most eloquent verse of Shakespeare! Let the world laugh, my heart is forever yours!”
【秀才又开始了!这该死的文艺复兴气息!】
【芙妹快唱!用歌声堵住秀才的嘴!】
【小贝女神今天这身淡绿裙子好仙!】
【大厨的点心啥时候能快递?馋哭了!】
“哗擦!”一声略显浮夸的惊叹,伴随着某种金属器械快速转动的轻微“咔哒”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敬琪不知何时溜到了楼梯口,手里正熟练地把玩着他那把擦得锃亮的银色左轮手枪模型,瞄准了天花板上一个并不存在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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