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钩，斜斜挂在枯枝上。
斑驳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有谁在暗处磨牙。
晏辰睁开眼时，正躺在一片冰凉的青石板上，鼻尖萦绕着潮湿的霉味与淡淡的脂粉香，两种气息搅在一起，说不出的古怪。
他动了动手指，触到的却是另一只温软的手。
阿楚就躺在他身侧，眉头紧蹙，睫毛上还沾着草屑，显然是和他一同跌落到这个地方的。
“醒了？”阿楚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她撑着地面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眼前是个荒废的庭院，杂草没膝，墙角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藤蔓间隐约可见几尊歪斜的石兽，面目狰狞。
更诡异的是，不远处的回廊下，竟挂着几盏红色的灯笼，灯笼纸已经泛黄，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得周围光影明明灭灭。
“看这景致，倒像是话本里写的……”晏辰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环佩叮当声打断。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回廊尽头走来，她步履轻盈，裙摆扫过杂草却不见沾染半分尘土，月光洒在她脸上，肌肤莹白如玉，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
“公子深夜至此，可是迷路了？”女子的声音柔得像水，目光落在晏辰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欣赏。
晏辰下意识地将阿楚往身后拉了拉，这女子虽美，却透着一股非人的气息，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阿楚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女子的眼神太过专注，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而非一个陌生男子。
“我们路过此地，不慎迷路，还望姑娘指点方向。”晏辰拱了拱手，语气保持着疏离。
白衣女子掩唇轻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让庭院里的虫鸣都瞬间停了。
“公子何必急着走？这兰若寺的夜景，可是难得一见呢。”她向前走了两步，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异香，“我叫聂小倩，在此等候公子多时了。”
兰若寺？聂小倩？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不是《聊斋志异》里的情节吗？他们竟然穿越到了聊斋的世界里？
还没等他们消化这个事实，又有一个身影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那是个穿绿衣的女子，青丝如瀑，发间插着一朵娇艳的红花，顾盼之间，眼波流转，竟比聂小倩多了几分灵动。
“小倩姐姐，你可真不够意思，发现了这么俊俏的公子，竟想独自霸占。”绿衣女子走到晏辰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的喜爱毫不掩饰，“公子，我叫胡媚娘，是一只修行百年的狐妖，公子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带公子去看我们狐狸洞的奇景。”
胡媚娘？狐妖？
晏辰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刚摆脱一个聂小倩，又来一个胡媚娘，看这架势，似乎还不止她们两个。
果然，忽见花丛中飘出一个身影，那女子身着粉色罗裙，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手里还提着一个花篮，篮子里装满了各色鲜花，走一步，裙摆上的花瓣就簌簌落下，宛如花中仙子。
“两位姐姐也太心急了，”粉衣女子声音娇柔，“公子一看就是斯文人，怎能用那些粗鄙的方式招待？公子，我叫花弄影，是这院里的花精，我可为公子献上最香的花蜜，抚平公子旅途的疲惫。”
一时间，三个绝色女子围在晏辰身边，各有各的风姿，眼神都黏在他身上，像是蜜蜂围着花蜜。
阿楚站在一旁，看着这阵仗，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道晏辰长得俊朗，可也没料到，在这聊斋世界里，竟这么受欢迎，连妖女鬼精都对他趋之若鹜。
晏辰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他从未被这么多女子如此直白地盯着，尤其是在阿楚面前，更是浑身不自在。
“三位姑娘厚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与同伴急于赶路，实在不便久留。”晏辰试图推开她们，却被聂小倩轻轻拉住了衣袖。
聂小倩的手指冰凉，触感诡异，晏辰猛地抽回手，警惕地看着她。
聂小倩却像是没察觉到他的抗拒，依旧柔声道：“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兰若寺附近可不太平，夜里常有恶鬼出没，公子若是留下，有我们姐妹保护，定能安然无恙。”
胡媚娘也附和道：“是啊公子，那些恶鬼最是凶残，专吃俊俏的男子，公子这般人物，若是被他们掳去，岂不可惜？”
花弄影则捧着花篮凑上前：“公子若是留下，我便将这院里最美的花，都献给公子。”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争着向晏辰示好，眼神里的爱慕几乎要溢出来，完全没把一旁的阿楚放在眼里。
阿楚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里又气又急，这些女子虽然美丽，却都不是人类，晏辰若是被她们迷惑，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真的要走了！”阿楚上前一步，挡在晏辰身前，对着三个女子说道。
聂小倩等人这才注意到阿楚，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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