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烬渊口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秦千风的指尖还残留着林婉儿掌心的温度。
他望着岩壁上逐渐暗去的符文,左眼里的紫焰像活物般翻涌,那个"回家吧"的声音仍在识海深处打转——比之前更清晰,甚至能分辨出其中带着几分期待,像是等了太久的人终于等到了叩门声。
"退开三步。"林婉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不知何时从怀里取出半卷泛黄的手札,纸页边缘沾着暗褐色的药渍,显然是时常翻阅的旧物。
少女的指尖在岩面上轻轻划过,岩壁上原本模糊的纹路突然泛起青芒,"溯命纹的阵眼藏在石纹交叠处,医圣手札里说...需要活人的血脉引动。"
她说着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鲜血滴在岩面的瞬间,秦千风左眼里的紫焰猛地一颤,掌心那道正在往皮肤里钻的黑焰印记突然发烫,像是被某种力量拽着要冲出去。
他下意识按住手背,却见林婉儿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笔,以血为引在岩面画出扭曲的符图——那符图的轨迹竟与他左眼紫焰流转的方向完全重合。
"千风,把手放上来。"林婉儿抬头时,额角已渗出细汗。
她的指尖按在符图中心,血珠顺着笔痕蜿蜒,"你的黑焰...它在共鸣。"
秦千风没有犹豫。
他将左手按上岩面,紫焰从眼底蔓延至手背,与林婉儿的血线缠绕在一起。
岩壁突然发出蜂鸣,原本无形的屏障泛起涟漪,像块被石子击中的水面。
青鸢的冰刃在身侧划出寒芒,她始终侧耳听着岩缝方向,守陵兽的低吟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渊内部传来的空响,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成了。"林婉儿撤回手,符图在岩面上炸裂成星芒。
原本闭合的深渊入口裂开一道缝隙,黑黢黢的洞口里涌出的风比外面更冷,带着股陈腐的土腥气。
她擦了擦唇角的血,指尖还在发抖,"手札里只说需要血脉和命火...没说命火会反噬绘制者。"
秦千风这才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青鸢突然抬手按在他肩头上。
冰翎坠子撞在他胸口,发出清脆的响:"进去。"北境守卫者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刚才在风里闻到了龙涎香——那是上古封印松动时才会有的味道。"
三人鱼贯而入。
深渊内的光线比外面暗了七分,只有岩壁上零星的荧光苔藓勉强照亮前路。
秦千风刚踏进洞口,左眼的紫焰便如沸水般翻涌,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他踉跄一步,扶着岩壁的手几乎掐进石缝里。
"千风?"林婉儿扶住他的胳膊。
"它在说话。"秦千风咬着牙,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紫焰在他瞳孔里凝结成漩涡,他听见无数重叠的声音在喊"归来",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响,"不是幻觉...是真的。"他转头看向林婉儿,少女的瞳孔里映着他眼底的紫芒,"它在等我。"
青鸢的冰刃突然出鞘。
她旋身挡在两人身前,冰晶护符在掌心泛起幽蓝光芒:"结界只能撑半柱香。"她盯着左侧岩壁上突然浮现的黑影,"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对...刚才闻到的龙涎香,是用来掩盖旧神残魂的气息。"她顿了顿,冰刃尖端凝出霜花,"这不是遗迹,是陷阱。"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碎石坠落的声响。
三人同时抬头,却见洞顶的荧光苔藓正在成片枯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由黑焰凝聚的虚影。
那些影子形态各异——有持剑的侠客,有穿玄色长袍的老者,甚至有个裹着襁褓的婴儿,但每一张脸都与秦千风分毫不差。
"这是...你的前世?!"林婉儿的声音带着颤音。
她握紧秦千风的手腕,能摸到他脉搏跳得极快。
秦千风盯着最近的虚影。
那是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腰间别着把生锈的柴刀——像极了高尔村后山砍柴时的自己。
虚影的黑焰眼睛突然转向他,裂开嘴露出森白的牙:"回家...回家..."
"退到我身后。"青鸢低喝一声,冰刃划出半圆,数道冰锥破空而出。
但冰锥穿透虚影的瞬间,黑焰只是散了又聚,反而更清晰了几分。
她的脸色沉下来,"这些东西...伤不了,只能镇。"
"不用。"秦千风按住她的肩膀。
他左眼的紫焰已经蔓延到整个眼眶,连眼白都染成了暗紫。
头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熟悉的热流从丹田升起——那是他第一次觉醒黑焰时的感觉,却比以往更磅礴,更...亲切。
"它在等我。"他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像叹息。
然后他抬手,紫焰从指尖喷涌而出,如活物般缠上最近的虚影。
黑焰接触紫焰的瞬间发出尖啸,竟像被灼烧般疯狂收缩。
秦千风看着虚影在火焰中扭曲,突然想起穿越那天在高尔村后山看到的玄色身影——那个身影的轮廓,与此刻被焚烧的虚影,竟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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