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将收集到的证据仔细整理,分别用油布包裹好,又在奏章上写下详细的陈词。她深知,这些证据不仅关乎保定府的乱象,更影响着新政在各地的推行。当她将密函交给可靠的锦衣卫,目送其快马奔向京城时,保定府的夜色正浓,唯有更夫的梆子声在街巷中回荡。
三日后,朱标派来的钦差大臣抵达保定府。陈砚带着锦衣卫与钦差汇合,将他们引至城郊的仓库。当厚重的库门被打开,堆积如山的粮食呈现在众人眼前,粮仓内还整齐码放着盖有知府官印的文书。钦差大臣面色凝重,仔细查验后,立即下令查封赵福的所有产业,并将赵福与保定知府一并缉拿归案。
消息传开,保定府百姓纷纷涌上街头,自发为陈砚和钦差大臣送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捧着一碗清水,哽咽道:“青天大老爷啊!这些年我们被官商欺压得喘不过气,如今终于盼来了公正!” 陈砚接过清水,一饮而尽,温言安抚:“老人家放心,朝廷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处理完保定府的事务,陈砚并未停歇,而是继续踏上巡查之路。她带着随行人员来到了河间府。与保定府不同,河间府表面上风平浪静,集市繁荣,百姓安居乐业。然而,陈砚在走访中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异常 —— 街头巷尾的茶馆里,人们交谈时总是小心翼翼,一旦有人靠近,便立刻转移话题;绸缎庄、粮行的伙计面对询问,回答得滴水不漏,却透着一股刻意的殷勤。
陈砚决定从当地的牙行入手。牙行作为买卖双方的中介,掌握着大量商业信息。她乔装成普通妇人,来到城中最大的 “兴隆牙行”。牙行内人声嘈杂,掌柜的正忙着给买卖双方说合生意。陈砚在一旁耐心等待,终于等到掌柜稍有空闲,便上前搭讪:“掌柜的,我家有些闲置的田地,想寻个买家,不知您能否帮忙?”
掌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大娘,实不相瞒,如今新政推行,田地买卖不好做啊。不过您若急着出手,倒是有位贵人愿意低价收购。” 陈砚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焦急:“低价也行,只要能尽快脱手。不知是哪位贵人?” 掌柜凑近,压低声音:“是河间府通判的小舅子,专做田地生意。”
陈砚又与掌柜闲聊了许久,套出了更多信息。原来,在新政鼓励开垦荒地、限制土地兼并的政策下,通判与小舅子勾结,以各种手段强迫百姓低价出售田地,再转手高价卖出,从中谋取暴利。离开牙行后,陈砚立即安排锦衣卫暗中调查通判小舅子的产业和交易记录。
经过几日的侦查,锦衣卫不仅掌握了通判小舅子强买强卖的证据,还发现他的产业中有多处未登记的田庄,明显是非法所得。陈砚再次写好奏章,连同证据一同送往京城。与此同时,她召集当地百姓,在县衙门前公开审理此案。
公审当日,县衙外人山人海。通判和他的小舅子被带到公堂,起初还百般抵赖,可当陈砚将牙行证词、交易记录等证据一一摆出时,两人顿时面如土色,瘫倒在地。最终,通判被革职查办,小舅子被依法治罪,那些被强占的田地也物归原主。
定府的喧嚣渐远,陈砚的马车碾过初春松软的土路,驶入河间府地界。车窗外,本该忙着春耕的田野却零星散落着几个闲逛的农人,他们望着马车的眼神里,藏着,陈砚掀起车帘,看见绸缎庄伙计将新到的货物搬进仓库时,刻意避开了门口的行人,动作谨慎得反常。
“小姐,这河间府看着太平,倒像藏着不少秘密。” 小翠轻声说道。陈砚点点头,指尖摩挲着袖中从保定府带来的账本残页 —— 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目,记录着官商勾结的丑恶,也提醒着她不可掉以轻心。
落脚客栈后,陈砚换上粗布衣裳,头戴斗笠,带着小翠混入早市人群。卖菜的老农蔫头耷脑地摆弄着菜筐,见有人询问价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随便给点就行,能换口吃的就行。” 陈砚蹲下身子,往老农手中塞了几枚铜钱,压低声音问:“老人家,这集市上的买卖,可比往日差了?” 老农猛地抬头,警惕地左右张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街角茶馆里,说书人正讲着前朝轶事,茶客们却心不在焉。陈砚要了壶粗茶,坐在角落细听。邻桌几个商人模样的人压低声音交谈,其中一人抱怨:“这新政本是好事,可到了河间府...” 话音未落,便被同伴狠狠踩了一脚,话题戛然而止。
陈砚心中已有计较。第二日,她扮作走南闯北的货郎,挑着担子在街巷中吆喝。行至城西,见一座气派的宅院门前停着几辆马车,管家模样的人正指挥家丁搬运田契文书。她装作不经意路过,却听见管家训斥家丁:“手脚麻利点,通判大人等着要这批地契!”
当晚,陈砚带着锦衣卫夜探城郊。月光下,一片看似荒废的庄园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他们悄悄靠近,发现仓库内堆满了田契,每一张都盖着河间府衙的印章。正当他们准备收集证据时,远处传来脚步声,陈砚等人迅速躲进暗处。只见通判小舅子王富贵在一众家丁簇拥下走进仓库,他一边清点田契,一边得意地说:“这批田地低价收得太容易了,等过段时间,翻个十倍卖出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