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那句“你打算怎么做”,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包厢里那片凝重的空气。
楚逍在一旁,耳朵不动声色地竖了起来,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那眼神里闪烁的光芒,活脱脱就是等着好戏开锣的看客。
他太想知道了,这个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狐狸王,在面对“王权”和“美人”的抉择时,到底会怎么选。
然而,陆离听完,却笑了。
他笑得很轻松,很洒脱,仿佛苏明月问的,不是一个关乎他未来命运的重大问题,而只是“晚上想吃什么”一样。
“我能怎么做?”
他摊了摊手,靠在椅背上,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游戏人间的姿态,
“回去,打一架,然后,把那个破印章扔给他,拍拍屁股走人呗。”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那个让陆景惦记了几百年的王位,在他眼里,就是个麻烦的、可以随手丢掉的包袱。
“反正,”他看着苏明月,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里,此刻却盛满了前所未有的、灼热的认真,
“我早就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而且我发现,在人间,当个呼风唤雨的‘陆老板’,可比在青丘当那个什么破‘王’,要快活多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只有苏明月能听懂的、不正经的深情。
“再说了,我这心里,就这么点地方。”
“装了你一个,就装不下整个青丘那些破事了。”
这番话,说得是油嘴滑舌,却又偏偏,真挚得让人无法反驳。
苏明月听着他这套熟悉的、一谈正事就开始扯皮的说辞,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个正形。”她低声说了一句。
但她那总是覆盖着冰霜的眸子里,却悄然融化了一角,露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她习惯了。
几千年来,这个家伙,总是这样。
用最不正经的语气,说着最认真的话。
用最玩世不恭的姿态,做着最让她安心的事。
他总是想方设法地,把所有的麻烦,都自己扛下来,不想让她操一点心。
而一旁的楚逍,则听得是目瞪口呆,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楚逍心里的小算盘都快打爆了。
瞧瞧,瞧瞧人家这手段!
先是霸道地把王位视若无物,再用深情款款的眼神锁定目标,最后那句“装不下”,还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撒娇……
一整套组合拳下来,就是块万年寒冰也得给捂化了!
不过看仙女儿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看来想打动她怕是还差些许,话说,这仙女儿的心该不会是铁做的吧?
楚逍心里暗叹,回想起自己的操作,感觉自己那点“孩子叫啥都想好了”的土味情话,跟人家这一比,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
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就在楚逍暗自感慨“学到了”的时候,陆离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
他看着苏明月,神情变得无比的严肃和郑重。
“不过,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处理那些长老们的破事,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
“本来,我还有点不放心。”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苏明月的额头,感觉到那股不正常的燥热已经退去了大半。
“现在看你恢复了一些,我也就放心了。”
他说完,目光缓缓地转向了那个还在看好戏的楚逍。
那眼神,瞬间就从春风拂面,变成了西伯利亚的寒流。
“喂,那个小偷。”
楚逍的脸瞬间就黑了:“你叫谁小偷呢?我那叫‘借’!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陆离没理会他的狡辩,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般的语气说道:
“我离开的这几天,路上,就麻烦你,多‘照应’一下了。”
他虽然极度不情愿把苏明月的安危托付给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家伙,但眼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楚逍的实力虽然不如他,但对付一些宵小之辈足够了。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脑子活,鬼点子多,真遇上什么危险,打不过,至少……跑得快。
楚逍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他那双眼里,闪过了一丝极其促狭和得意的光芒。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狐狸精,是要回老家处理“家事”,要把仙女姐姐暂时“托付”给自己了!
这……这不就是老天爷送上门来的、千载难逢的、可以和仙女姐姐独处的绝佳机会吗?!
楚逍的心里乐开了花。
他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可靠”的、充满了“正义感”的笑容。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他假惺惺地推辞道,“我跟仙女姐姐,非亲非故的……”
“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看着陆离,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既然狐狸大哥你都这么说了,那小弟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的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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