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哐当……”
老旧的蒸汽火车,喘着粗气,拖着长长的黑烟,行驶在广袤的、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
车窗外,是单调的、枯黄的景色。
车厢里,却上演着一出堪称“鸡飞狗跳”的戏码。
“你离她远点!”
陆离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卧铺前,怒视着对面的楚逍。
而在他身后的卧铺上,苏明月正裹着厚厚的毯子,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有些干裂,额头上,还敷着一块湿毛巾。
她那双总是清冷如霜的眸子,此刻,也因为高烧,而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有些迷离和……无助。
是的,无助。
活了几千年,第一次,苏明月体会到了这种属于凡人的、名为“生病”的感觉。
就在昨天晚上,火车进入西北地界,气温骤降。
她只是在窗边多吹了一会儿冷风,今天早上起来,就开始头晕、发烧、咳嗽。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新奇,又陌生。
新奇的是,她终于体会到了,原来凡人的身体,是如此的脆弱。
陌生的是,她那如同精密仪器一般、几千年来从未出过差错的身体,竟然也会有“宕机”的一天。
她知道,这是因为动用玉簪的力量,导致她那份“不死”的本源之力,暂时陷入了沉睡。
她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被“凡人化”了。
但陆离不知道啊。
他只知道,他家那个金刚不坏、百毒不侵的月月,竟然……发烧了!
这简直比天塌下来还要让他惊恐!
从早上发现苏明月不对劲开始,他就彻底乱了方寸。
他先是想用自己那精纯的妖力,去帮苏明月驱散“病气”。
结果,他的妖力一进入苏明月体内,就像是掉进了无底洞,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然后,他又想用法术,给苏明月降温。
结果,他一个控温不当,差点把苏明月给冻成冰棍,吓得他再也不敢乱动。
最后,他只能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法,一遍又一遍地,给苏明月换着湿毛巾。
他那张总是挂着潇洒笑容的俊脸,此刻,写满了焦急和六神无主。
而对面的楚逍,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靠在包厢的门框上,手里,还端着一碗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黑乎乎的、散发着古怪味道的汤药。
“我说,狐狸大哥,”楚逍看着陆离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调侃,
“你至于吗?不就是发个烧吗?是人都会生病,喝碗姜汤,捂着被子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你把仙女儿姐姐当成纸糊的了?”
“你懂个屁!”陆离没好气地吼道,“她……她的体质,跟普通人不一样!你那碗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拿远点!别想给我家月月乱吃!”
“哎,这你可就没见识了。”楚逍端着碗,走了过来,“这可是我祖传的秘方!用七种草药,加上三钱壁虎干,熬了整整一个时辰,专治风寒入体,药到病除!”
他说着,就要把碗递过去。
“滚!”陆离一把将他推开,“你那玩意儿,鬼知道有没有毒!离她远点!”
“嘿,我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楚逍也不生气,他把碗放到一边的小桌上,然后,看着陆离,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我说,狐狸大哥,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喜欢我们家仙女姐姐吧?”
陆离的脸,瞬间就红了。
虽然他私下里跟苏明月扯皮开、玩笑、不要脸,但在外边他就比较收敛了!本想承认来着,奈何嘴巴说了谎!
“胡……胡说八道!我……我跟她,是几千年的交情!是亲人!是战友!我关心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但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楚逍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他发现,逗这只看起来很厉害的狐狸精,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行行行,亲人,战友。”楚逍点了点头,然后,又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仙女姐姐这种级别的,你光靠紧张,是没用的。你得……主动出击啊!”
“你看,现在就是个天大的好机会!”他对着陆离,挤眉弄眼,“美人生病,最是脆弱,最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你这个时候,要是能表现得体贴入微,温柔备至,那不比什么都强?”
“比如,喂她喝口水啊,给她讲个笑话啊,或者……亲手喂她喝口药啊……”
陆离听着他这套“歪理邪说”,愣住了。
好像……有点道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卧铺上,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迷糊的苏明月。
她的嘴唇,确实很干。
“咳咳……”苏明月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又或许是嗓子实在难受,忍不住,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陆离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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