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魏云哲那番义正言辞、充满了“科学精神”的指控,苏明月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魏云哲被她这种无视的态度气得脸色涨红,“你无话可说了吧!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
“魏记者!”兰姐终于忍不住了,她虽然心里也打鼓,但苏明月刚才那几句话,说得太准了,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维护她,
“苏小姐是不是骗子,还轮不到你来下定论!你要是再吵,就请你出去!”
白牡丹也鼓起勇气,看着魏云哲,虚弱但坚定地摇了摇头。
魏云哲没想到,自己这个“正义使者”,反而成了被排挤的对象。
他看着已经被“洗脑”的两人,又气又急:“你们……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苏明月没再理会这场闹剧。
她转身,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油纸伞靠墙放好,然后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巧的布包里,拿出几样东西,一一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一方小巧的、边缘已经磨损的端砚。
一锭看起来很普通的松烟墨。
一支笔杆温润的狼毫笔。
还有几张裁剪整齐的黄纸。
她这是要干什么?现场画符吗?
魏云哲心里冷笑,骗人的把戏又来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画出什么花来。
兰姐和白牡丹也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苏明月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周围的目光。
她拉过一张椅子,在茶几前坐下,然后对兰姐说:“麻烦,给我一杯清水。”
兰姐愣了一下,连忙跑去倒了一杯清水过来。
苏明月将清水倒进砚台里,然后拿起那锭墨,开始不紧不慢地磨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稳,很慢,手腕的力道均匀而又柔和。
一圈,又一圈。
屋子里,只剩下墨锭在砚台上摩擦的“沙沙”声。
这声音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原本紧张的气氛,都渐渐地沉静了下来。
魏云哲那颗准备随时开火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跳动。
很快,一捧漆黑如夜、还散发着淡淡墨香的墨汁,就磨好了。
“好了,接下来,看清楚了。”
苏明月放下墨锭,抬起头,分别看了一眼魏云哲和白牡丹。
“尤其是你。”她对魏云哲说,“用你的眼睛看,用心去看。看看你所谓的‘科学’,能不能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事。”
说完,她拿起那支狼毫笔,笔尖饱饱地蘸满了墨汁。
然后,她站起身,拿着笔,走到了那台留声机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苏明月没有在留声机上画符,也没有念什么咒语。
她只是站在那巨大的黄铜喇叭口前,将饱含墨汁的笔尖,对准了喇叭最深处的那个洞口。
她手腕悬停,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魏云哲的嘴角,已经忍不住要向上扬起了。
看吧,我就知道,故弄玄虚,根本什么都……
就在他这个念头还没转完的时候,异变陡生!
只见苏明月笔尖上那滴将落未落的墨珠,忽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缕比发丝还要细、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淡淡黑气,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吸引,从那喇叭的洞口里,慢悠悠地、试探性地飘了出来。
它飘到笔尖前,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找到了归宿一样,一下子就钻进了那滴墨珠里。
墨珠的颜色,瞬间变得更深了,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这……这是什么?”
兰姐失声叫了出来,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白牡丹更是吓得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魏云哲脸上的冷笑,彻底凝固了。
他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静电?空气对流?
他的脑子里疯狂地闪过一个个物理名词,但没有一个能解释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苏明月手腕一抖,那滴吸收了黑气的墨珠,精准地从笔尖滴落。
下面,正好是她事先铺好的一张黄纸。
“啪嗒。”
一声轻响。
墨滴落在纸上。
魏云哲心想,就算刚才那幕很奇怪,但一滴墨水滴在纸上,最终也只会晕开成一团不规则的墨渍。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击碎了他二十多年来建立起的世界观。
那滴墨,在黄纸上,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杂乱无章地晕开。
它像是拥有生命一样,在纸上迅速地游走、扩散、分离、重组……无数细小的墨线,以一种玄妙的轨迹蔓延开来。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
当墨迹最终停止变化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黄纸上,没有出现一团乱七八糟的墨渍。
出现的,是一幅画。
一幅用最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人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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