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想必你们都清楚。”墨无痕的声音带着一丝骨子里的不屑,每一个字都像落在冰面上,“黑石山脉的物资,皆为玄阴帮所有。凡私藏食物,扰乱秩序者,格杀勿论!”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玄阴帮的喽啰便推搡着三名面黄肌瘦的流民上前。这三人抖得像筛糠,其中一人怀里还紧紧护着一小袋发霉的粗粮,那妇人的脸被泪水和泥垢糊成一团。
“墨大人,我们……我们真的没有私藏,这些是……是给孩子吃的……”其中一名中年妇人带着哭腔哀求道,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
墨无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突然抬手,掌心泛起一层血色的光芒,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腥甜的血腥味,仿佛有无形的刀锋在切割。
“血煞掌下,无需多言!”他冰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砰!”
他一掌拍出,血色的掌影如同鬼魅般瞬间落在中年妇人身上。林宏只听到一声模糊的闷响,妇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如同被巨石碾压的烂泥,瞬间爆裂开来!血肉模糊,内脏碎片带着温热的腥臭,如同雨点般飞溅开来,腥臭的血雾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周围的一切。林宏感到脸颊被湿热的血珠溅到,胃里一阵翻涌,胆汁都涌到了喉咙口。周围的流民们吓得肝胆俱裂,发出阵阵压抑的惊呼与呕吐声。
紧接着,墨无痕连出两掌,没有丝毫停顿,没有丝毫犹豫。剩下的两名流民也同样在血煞掌下化作一滩滩血污,惨不忍睹。他们的恐惧、哀求,在墨无痕眼中如同草芥,生命在此刻被彻底剥夺了尊严。整个过程不足十息,广场上便只剩下三摊恶心的血迹,以及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气。
墨无痕冷冷地收回手掌,环视着噤若寒蝉的流民们,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这就是下场!玄阴帮的规矩,谁敢逾越,便是此等下场!别以为藏匿几口粮食便能活命,在这黑石山脉,活或死,皆在帮内一念之间!”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林宏心中所有关于“希望”的幻想。恐惧,彻骨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吞没。他死死地咬住舌尖,才没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舌尖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像墨无痕这样的修行者,根本不把凡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他们甚至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生杀予夺。那溅到脸上的血,仿佛是烙印,滚烫得灼烧着他的灵魂。
“林子……咳咳……”身后的窝棚里传来石猛痛苦的低咳声,将林宏从极度的恐惧中拉回现实。石猛的生命危在旦夕,而能够救他的“续脉草”,只有玄阴帮才有。而现在,玄阴帮正在招募外围成员。
这简直是命运开的玩笑!林宏感到巨大的荒谬与绝望。
他的内心开始了剧烈的挣扎,像两头凶猛的野兽在他胸腔里厮杀。
一边是石猛。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同伴。石猛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他手臂上那道因保护自己而留下的、狰狞的旧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林宏,他必须为此负责。如果石猛的手臂真的废了,甚至因此丧命,林宏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为了石猛,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
而另一边,是玄阴帮。是刚刚亲眼目睹的血腥与残忍。墨无痕那张冷酷的脸,那血肉横飞的场景,那腥臭的血腥味,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进入这样的帮派,无异于羊入虎口,随时可能成为他们的牺牲品,成为“血祭”或“血斗”的炮灰。他内心中对这种漠视生命的“权威”有着本能的厌恶和抵触,每一次呼吸,都感到胸口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他趴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抓住泥土,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眼前是石猛痛苦的脸,耳边是墨无痕冰冷的声音,脑海中是李老头那句“危及性命”的警告。他感到一股无力感与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撕裂。
去,意味着将自己送入地狱,与虎谋皮,随时可能被撕碎;不去,石猛可能就此沉沦,甚至死亡。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股腥甜的血腥味再次冲入鼻腔。生存,在黑石山脉,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挣扎。而现在,挣扎的代价,就是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去拥抱他所厌恶的一切。
良久,林宏猛地睁开眼。那双曾被绝望覆盖的眼睛,此刻变得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绝,一丝隐忍的痛楚。
“去!我必须去!”他的声音低沉,却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赴死的悲壮。
他做出了决定。这并非一个轻松的选择,而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唯一的选择。为了石猛的生命,他甘愿冒这个天大的风险。这趟旅程,他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可能遍体鳞伤,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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