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云强忍着脏腑的剧痛和文运根基传来的撕裂感,挣扎着站起身。
他望着漫天飞舞如同黑色雪花的灰烬,望着那些在浊气中哀嚎奔逃的百姓,望着学子们眼中那信仰崩塌的绝望,心中剧痛难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与文脉息息相关的伴生儒器——丹书铁券和那颗晶莹的文心之上,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裂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加深。
它们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碎裂,连带他一身儒道根基,一同化为乌有!
整个皇城,已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的海洋。
文脉崩溃引发的法则反噬和浊气侵蚀,如同无形的瘟疫,正以翰林院为中心,急速蔓延。
太玄殿内,女帝武霓裳正伏案批阅奏折,朱笔疾书。
忽然,她心中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心悸。
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被生生撕裂。
她猛地站起身,凤眸含威,望向窗外。
只见原本晴朗澄澈的天空,此刻已被染成一片诡异而压抑的暗金色。
无数道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圣纹如同失控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尾焰划过天际。
更远处,翰林院方向的上空,一道如同深渊巨口般的黑色裂隙清晰可见,正源源不断地喷吐着污浊的黑气。
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之中!
“海大富!”
女帝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那是面对未知大恐怖的本能反应。
“速去查明!翰林院方向,发生了何事?!”
话音未落,大内总管海大富已然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他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哆嗦,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陛……陛下!大事不好!翰林院方向传来惊天巨响,天……天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黑口子!”
“老奴……老奴亲眼所见,那黑气所过之处,砖石朽坏,草木凋零!”
“宫中供奉的几位翰林学士,体内的文运之力正在疯狂倒退,呕血不止!”
“就连……就连御书房中珍藏的那些古籍孤本,也在无端自燃,化为灰烬啊!”
“陛下!这……这像是……像是传说中的……文脉将崩啊!”
武霓裳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凤眸之中寒光爆射。
她当机立断,再无半分迟疑,沉声喝道:
“备车!不,备马!取朕的玄甲来!即刻摆驾,朕要亲赴翰林院!快!”
她意识到,这已非寻常变故,而是动摇国本、危及社稷的滔天大祸。
与此同时,镇北侯府书房内。
萧长风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
他的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死死地盯着翰林院上空那道不断扩大,如同丑陋伤疤般的黑色裂隙,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
最终化作一抹毫不掩饰,阴冷至极的森然冷笑。
“呵……呵呵……好!好个李长思!”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快意。
“虽然废物了些,但临死前,倒也做了件对本侯极其有用的事。玉石俱焚?焚得好!焚得妙啊!”
“如此一来,只要文脉彻底崩溃……根基断绝,萧凌云那小子文武双修的根基必然尽毁!”
“翰林院这群只会耍嘴皮子的酸儒,失去了文脉支撑,便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再不足为惧!”
“这玄胤朝堂的天平,终究……还是要彻底倒向我镇北侯府这边了!这天下权柄,终究还是我萧长风说了算!哈哈哈!”
狂傲的笑声在书房内回荡,充满了枭雄得志的畅快。
此刻,满目疮痍的翰林院废墟之中。
萧凌云站在一众或受伤、或茫然、或悲泣的学子面前,脸色凝重如万载寒铁,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满脸痛苦血污,眼神却依旧残留着对圣道信仰的学子们,心中如同压着千钧巨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文运根基传来的剧痛,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学子耳中:
“文脉根基动摇,法则崩坏在即!浊气肆虐,苍生蒙难!尔等身为翰林院学子,身负守护文脉、护佑苍生之责!此刻,责无旁贷!”
“听我号令!所有人,即刻动身,前往皇城各处,深入街巷民宅!”
“尽己所能,运用你们所学的文运正气,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要去保护黎明百姓,免受文脉崩溃引发的浊气侵蚀和法则碎片伤害。”
“引导百姓避难,扑灭无端之火!无论遇到何种危险,都要以百姓安危为先!此乃我文脉弟子存世立身之本!”
杨天真强撑着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道如同贪婪巨兽般不断吞噬光明,喷吐污秽的黑色裂隙,感受着那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心中充满了对萧凌云安危的极致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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