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牙再三试图在与鼠三的谈话中重新夺回话语主导,可事实却是他只能在对方一波又一波无法反抗的言语冲击中败下阵来。明明拥有着绝对战斗力优势的银牙以及嗜血队,此刻却仿佛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般,甚至连一丝一毫反抗的心气都被彻底磨灭了。
相比于银牙的畏惧和不甘心,我更多的则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我不明白,为什么“暗面敌役”会在诡诈队失败后如此轻易地选择转换盟友,中间甚至没有任何空白的间歇期,仿佛他们早已预料到了今日的场面,只不过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罢了。除此之外,我也无法想象之后得到“暗面敌役”协助的嗜血队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银牙虽然对鼠三充满了逆反和抗拒的情绪,但他不可否认地必须要接纳他,即使他有一百万个不情愿,白狼也不会让他做出这样任性的选择来。在嗜血队的未来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个人的意愿实在是太过渺小了。而让我感到害怕和忧虑的,正是那化身第二支诡诈队的嗜血队——白狼比亚蒙更加凶狠、暴戾,以及漫无章法,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支持和力量后,他一定会做出比曾经的亚蒙还有诡诈队更加恐怖的事情来……
在他那张普通的白色犬皮下,却暗藏着一颗嗜血的野兽之心,它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它张开巨口吞噬掉整个世界的契机,而到了那个时候,白狼才会褪下他一直以来伪装的外衣,露出其峥嵘的面貌,将阻拦和反对他的一切声音都埋葬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
鼠三还在和银牙说着什么,我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嗜血队和“暗面敌役”的结盟属于是傻瓜都能看出的板上钉钉的事实,没有任何需要怀疑和商讨的余地。而趁着这个银牙还没有下达新命令的空隙,我则偷偷走到了一边,想好好地静一静心……
沿着身侧光滑的石壁走动,我将身体的靠在了冰冷而又坚硬的墙上,借由它冰凉的温度来让我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灵敏的触觉神经——自从离开苔藻城后,无论是我的大脑还是身体都已经在不计其数的战斗消耗和精神折磨中变得麻木不堪,直到此时的我甚至无法确切地感受到自己还存活的证明……
我茫然地走动着,那仿佛肌肉记忆般的动作在我看来只是宛如行尸走肉般可怕且可笑的行为,我暗自嘲笑:即使是没有了我自己独立的思想,这具肉体应该也能在嗜血队的命令下进行活动。
走到声名远扬的“风眼”处,那不受阻拦的大风便轰然撞击在了我的脸上,并将遮挡住视线的毛发给统统向后吹起。冰冷的温度迫使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却也仿佛叫醒了一直以来昏昏欲睡的我。
我从未站在如此高的地方眺望远处,这也让我有了完全不同的心境。
夜色朦胧,但我的视线却从未如此清晰。那沉睡在山脚下的抵地城,此刻却对在悬空城中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这改天换命的巨大事件,竟发生得如此平静如水,仿佛落叶入地、滴水入海……
然而,遥远的天边却不只有抵地城,还有那隐入云层的苔藻城和鱼塘城,甚至于我们已经离开太久太久的珊瑚城和水晶城——虽然已经外出许多时日,但我的思归之情却一刻也未能停止。
我在嗜血队中尽心尽力,在和这些大人物的相处之间一直如履薄冰,都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回到那可以不必伪装心灵的地方。我知道,且非常非常地清楚,对于嗜血队的队员而言,珊瑚城和水晶城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宿。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久远的面庞——它漆黑、慵懒,却仿佛汇聚光明、游刃有余,他是曾经引领我走上新的生路的向导,也是我的生命进入新阶段的老师。也许我现在的地位和实力早已超越了曾经的他,但我却从未忘记,也从未试图放弃拯救他如今被囚的困境……在那连视线都无法触及的遥远之处,那名为“大螯”里的那些人,还能认出我这已离开许久之人的样貌吗?
身为一名嗜血队员,我清楚自己的使命,我需要毫不犹豫地执行队长下达的命令,并贯彻他所用来领导整支嗜血队的思想。或许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并没有任何实际可言,但作为整支队伍的领队之一,我却深知其在支撑队伍这一作用上的重大意义。
如今的嗜血队早已不是当初那从珊瑚城中破空而出的铁血之军了,在不断地对外征伐作战之中,我们容纳了不计其数的流浪族群成员、投降的其他禁卫军的队员,以及一些不知原因便选择跟随我们前进的人类的“宠物”……他们有的加入了正面的作战队伍,有的成为了驻守所占卫城的士兵,还有的负责处理队伍麻烦的后勤事务……
白狼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前身而区别对待,他甚至还在队中强调:不允许有任何歧视新加入嗜血队的成员的行为存在,否则将严惩不贷!我并不反对他这样的观点,但我知道这只是他为了达到目的而必须要做出的行为。仅凭当初数量还没有深渊队多的老嗜血队是无法完成一直以来如此之多的战斗任务的,所以我们才必须要接纳来自各个圈层的加入者,并尽可能地“人尽其才”,让他们在嗜血队中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