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钟楼大约只有四五层的样子,甚至它的每一层还不及旁边高楼中一层的一半——与其说它是座钟楼倒不如说是一座矮塔。
无一例外,它的身体上依然被涂满了各式各样的色彩。由于长期无人居住,这里反倒成为了峡谷街的标志性建筑。每一个赶来此处一睹风采的人类都不会错过对它的观瞻,可这些肤浅的家伙们的目光却永远只停留在它的表面,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这座钟楼之下,数不尽的四通八达的秘密小道正如同蜘蛛网一般在他们的脚底下方铺开,并朝着浴火城的各个地方蔓延而去……
在钟楼三层的地方,一道斑驳的身影缓缓靠近了被颜料涂得几乎蒙蔽了视野的窗户,透着外边勉强照射进来的光亮,它伸出一只并不算庞大的爪子在陈旧的玻璃上轻轻划拉了两下。
“大人,您叫我。”后方狭窄的黑暗区域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道相对更为矮小的身躯。它半跪在地上,语气和姿势中尽显虔诚之态。
“‘风眼’那边有消息了吗?”言者的语气虽然沉重,但音色却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尖锐。
“暂时没有任何消息,大人。”手下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这可不像诡诈队的情报传递效率……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大人不必担心,我们诡诈队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最终都会迎刃而解的,眼下的困难不过是漫漫长河中的一块小石子罢了。”
“诡诈队的历史是由亚蒙大人的睿智和手下干部们的尽心尽力共同促成的,少了任何一个为诡诈队献身的成员都无法做到。我们确实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可万物终有尽头,眼下的局势也让我也不得不为之所担忧……”
“大人您是担心……”
“我没有特指什么!”玻璃旁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轻微的怒色,斑驳的身影转过身来注视着后方的手下,瞳孔之中的光芒似乎能洞穿后者的心脏,“或者你可以认为我在代指任何事!我们诡诈队历来行事都是滴水不漏,无论多么强大的对手都会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凭借不太优秀的战斗实力却同样能在这座罪恶之都中苟活至今的原因!但此时此刻,我们的敌人却是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它不再像过去的那些对手一样愿意坐下来和我们静心博弈,这个蠢货为了那所谓的‘胜利’竟然选择要毁了整个棋盘!”
“大人息怒……想必亚蒙大人已有所解法,只是消息还在来的路上罢了……”
“抵地城的战况怎么样了?”
“据说战栗大人已经放弃了城门附近的区域,准备退守城中和嗜血队展开拉扯战。”
“倘若真的有胜机,战栗那家伙是不会选择用这种战法的……”
站立的身影缓缓行离窗口,一竖从楼顶缝隙之中照射下来的光芒正好从他诡异的皮毛样式上扫过——不太干净的白色毛发上有着一团团犹如黑色瞳孔般诡异的黑色圆点,看起来格外地渗人。
“既然他已在正面战场上示了弱,那就已经说明抵地城前线的诡诈队根本无法抵挡住嗜血队的进攻,他们不过是想尽可能地拖延罢了……看起来,将这盘棋给盘活的关键还是在我们这里啊……”
“我们这儿?”手下不解地问道,“可我们这里是浴火城啊,即使要完成什么任务我们也无法放开手脚……说不定,说不定还会捅出其他的篓子来呢……”
“这我当然明白!”鬼点身影一仰脑袋,无奈且恼怒地应道,“要是事事都如我们心意那还叫什么困难,岂不连嗜血队也由我指挥了?抵地城的危局无法立解,我们这边就必然成为势力转折的风口浪尖!说白了,这次诡诈队又走到了一个新的十字路口,具体该往哪条路上走亚蒙大人已经将决定权交给了我。你等着看吧,最迟不过今晚‘风眼’的消息就会到了,而亚蒙大人的意思也一定是让‘邪鬼’加入到这场纷争之中。”
“要动用‘邪鬼’吗?”手下的声音也出现了一些颤抖,仿佛谈及这个名字时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一般,“但那可是暗中维护浴火城秩序的力量啊,我们要将它放到明面上来使用吗?”
“‘冠冕’的制度已经支离破碎了,甚至连‘无上冠冕’此刻也是名存实亡,白狼毫无顾忌地对他们出手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们当初不过是被雷伯特利捧上去的傀儡,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此时随着制度和秩序的崩碎而献身,或许对他们而言还算是一种最好的退场方式。此时‘邪鬼’维护的不是浴火城的秩序,而是维护诡诈队对整个罪恶之都的统治——若是无法彻底阻挡白狼和他手底下的那群嗜血之辈,我们在这座城市中耕耘多年的努力都将一朝从头!”
手下还沉浸在鬼点言语的震撼之中,后者却又再次问道:“之前‘邪鬼’和嗜血队交过手的,对吧?”
“是的,大人!”手下条件反射般地答道,“碎血大人和阿瓦隆大人当初因为‘仓辰仓库’的事儿出动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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