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芝的面积并不算大,我沿着道路并没有走多久,周围人类的建筑和植物种类就几乎换了一茬。
两片区域的分界从一处十字路口分开,此时的我正站在它的中间,双眼望向那略带一丝萧瑟凄凉的陌生前路……
茫茫的黑暗中,我捕捉到前方不远处的道路边有一团小小的黑影正在挪动着,我估计那大概就是这一块新地盘里的家伙了。心中略作准备,我便学着刚才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再次坦然地走了上去……
“站住!”一道高傲的冷喝声打断了我前进的步伐。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就已经暴露了?
心中虽然忐忑,但我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安。早在进入罪恶之都之前,我就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来到这片是非之地,我的每一个错误的行为都有可能会危害到自己的性命,所以即便是在露出马脚之时,我也不能有丝毫的慌乱,否则便会完全落入敌方的陷阱之中。
顺从地按照“命令”执行后,我没有再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我知道,对方一定会自己找上门来。
果不其然,那一团挪动的黑影在我的眼中渐渐放大,直到被我完全看清——一只浑身灰白、左后腿略有一点残疾的中等体型的狼狗带着少说也有五六只的和他毛色相同,体型比他略小的随从缓缓走近了我的跟前。
“我的线人告诉我,有一个据说是禁卫军的拉布拉多犬出现在了探芝,正往我风归的地方前来……”领头的残疾狼狗略作停顿,偏着脑袋瞥了我一眼,“不会就是你吧?”
一抹凝重出现在我的眉宇间,一颗巨石也紧跟着悬上了我的心头——为什么令灰林如此诚惶诚恐的禁卫军却在这灰狗的嘴里好像微不足道,而且据灰林说,他和这所谓风落处的领主应该同属一个阶层才对,可为何他的情报能力却远不如此时站在我眼前的这个浑身散发出一股气宇轩扬又羁傲不逊气质的家伙?
我不敢随意说话,生怕自己虚假的身份遭到败露,便只能利用已知的信息来回答他:“呵呵,看不出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至于你所说的那条拉布拉多究竟是不是我,那就要你自己来判断了。不过我得提醒你,猜错了可没什么好事会发生哦。”
“嘿哟,还是个口气这么大的家伙!”灰狗惊叹一声,脸上的笑意也迅速转向一种隐晦的阴险,“倘若你真是我情报里所指的那条拉布拉多犬,那么我倒想请问你,你所属的禁卫军队伍,究竟是哪一支?”
我的瞳孔陡然一缩:糟糕!这是一名对禁卫军极其熟悉的冠冕成员!在他面前——我一定会穿帮!
我的心脏咚咚直跳,大脑也在飞速地运转着,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极力地思考出一个万全的方法——突然!我便好像有了结果……
淡然的目光望着他,装出一副似乎并没有被他“诈”出身份的样子说道:“看来你是怀疑我的身份啊,要不我去向静夜大人报告一下,让他亲自来向你证明一下我的身份如何?”
我的话语虽然尽可能地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已经如同一片被狂风卷起巨浪的大海,在黯淡无光的黑夜中汹涌地翻腾着。
“哈哈哈哈哈——”灰狗突然爆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那笑声甚至影响了周围的气流——它们在这处地带中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却体感冰凉的寒风。
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不知是因为这突然降低的温度还是我那逐渐被瓦解的心理防线……
灰狗放肆的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瞧了瞧站得笔直的我,仿佛在看一只连谎都不会撒的稚嫩幼崽。我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反应,只能想着从他接下来的话语中寻找漏洞。
“我说,你不会不知道……静夜的手下,都是杜宾吧。”灰狗开口嘲讽道。
“糟糕!”我心中暗道不妙,“果然穿帮了!”在这实打实的冠冕成员面前,我所伪装出来的一切完全是低等的谎言,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的争辩力。
难道我的命运就要和前几任被派来的前辈们一样了吗?可我才刚进入冠冕的地盘……一旦任务的失败,我几乎不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不仅如此,那被关在断魂涧中的青明也会一并被那些无情的家伙们给处死……
见我无从应答,灰狗倒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得意之态,昂起他的脑袋看着我,仿佛要继续羞辱我一般:“倘若你不是静夜的手下,那你又为什么要伪装成他的下属?不会是因为什么令人作呕的崇拜之情吧?”
灰狗一边说着一边一瘸一拐地绕着我的身体转起圈来,每当他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身后时,我都感到自己的命脉似乎被他攥在了爪子里,“既然你不知道静夜的手下全都是杜宾,那么我想你恐怕也不是冠冕里的人吧,我说的对吗?”
我的内心也开始有一些微微的颤抖,没想到自己的大胆尝试竟落得个加速终结的穿帮下场,这令我哭笑不得的现实却将要在下一秒宣布我的结局。相较于灰狗对我的最终审判,我现在更在意的反而是还能不能找到一丁点改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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