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的意识在虚空中漂浮,如同一粒微尘游荡在无边的黑暗里。这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感知,没有空间方位的概念,只有纯粹的存在本身。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我分解平衡核的那一刻——撕裂灵魂般的痛苦,三色光芒爆发的绚烂,以及母亲程璃最后的拥抱。
"这就是死亡吗?"程岩的意识泛起涟漪,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不知飘荡了多久,黑暗中突然浮现一丝微光。那光芒起初如萤火,渐渐明亮如星,最终化作一道横贯虚无的光之河流。程岩本能地向光源靠近,意识穿过某种无形屏障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怔住"——
一座通体漆黑的王座悬浮在光河中央,表面流淌着星辰般的银色纹路。它比程岩熟悉的太虚王座更加古老深邃,散发着超越维度的威压。更惊人的是,王座周围还漂浮着七座形态各异的虚影:水晶王座、烈焰王座、荆棘王座...每座虚影都代表着一种未知的可能性。
"终于醒了?"
声音从漆黑王座传来。程岩的"视线"上移,看到王座上倚坐着一位笼罩在暗影中的身影。那人身形修长,黑色长袍如水般流动,面部模糊不清,唯有一双银白色的眼睛清晰可见——那瞳孔中竟倒映着无数世界的生灭。
"你是...观测者?"程岩的意识波动着,莫名浮现这个称谓。
黑袍人轻笑一声,指尖轻敲王座扶手:"看来残留的记忆比我想象的深刻。"他微微前倾,银白双眸直视程岩,"没错,我是观测者,也是这座'终焉王座'的守候人。"
"终焉王座?"程岩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观测之间,位于所有维度的夹缝。"观测者抬手,漆黑王座旁浮现出程岩熟悉的太虚王座虚影,"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打了个响指,周围立刻浮现出程岩分解平衡核的场景,"你的自我牺牲触发了王座共鸣。"
程岩的意识剧烈波动:"苏雨晴和柳寒烟怎么样了?玄天界..."
"都还存在着。"观测者打断他,"不过时间流速不同。在这里待上千年,外界可能只过了一瞬。"他忽然起身,黑袍无风自动,"跟我来,有些东西你该亲眼看看。"
漆黑王座突然扩展,化作一座横跨光河的桥梁。观测者走在前面,程岩的意识不由自主地跟随。随着前行,桥两侧开始浮现无数光影画面——
他看到初代玄天界主寒苍跪在永恒之庭的审判厅,自愿被炼入王座;
看到程璃站在神天界废墟中央,将一枚晶体刺入自己心脏;
看到第七庭卫在改造舱内痛苦嘶吼,血肉被机械取代;
更看到苏雨晴完全晶化的身躯正在星髓祖地沉眠,柳寒烟的数据意识被时之砂包裹重塑...
"这些是..."
"过去,现在,以及可能的未来。"观测者在桥中央停下,指向一幅特别的光影,"看这个。"
画面中是程岩自己,端坐在太虚王座上,但状态诡异——左半身是正常的血肉之躯,右半身却完全晶体化,胸口镶嵌着三色平衡核。更可怕的是,他脚下跪伏着无数生灵,每个都呈现不同程度的异变。
"这是你的一种未来。"观测者声音低沉,"成为'吞噬者'的未来。"
程岩意识震颤:"不可能!我绝不会..."
"每个持有王座者都这么说过。"观测者冷笑,"寒苍当年也发誓永远公正,程璃承诺绝不滥用力量,结果呢?"他挥手切换画面,展示神天界毁灭的场景,"力量终会腐蚀人心,尤其是王座这种存在。"
光桥突然延伸至一片混沌区域。这里悬浮着数以万计的王座碎片,每块碎片都禁锢着一个痛苦嘶吼的灵魂。
"这是王座坟场。"观测者语气淡漠,"历代失败者的囚笼。他们有的想征服万界,有的妄图成为神明,最终都成了王座的一部分。"
程岩注意到某些碎片上的面孔似曾相识——神天界的几位长老,永恒之庭的数位庭卫,甚至还有几个与寒苍容貌相似的灵魂。
"王座...究竟是什么?"程岩问出核心问题。
观测者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按在程岩意识体上:"自己看吧。"
海量信息洪流般涌入——
太虚王座并非人造物,而是某个超维度存在的碎片。它本质上是"概念具现化装置",能将持有者最深层的渴望变为现实。寒苍渴望平衡,于是王座成为平衡器;程璃渴望救赎,王座便化为救赎之钥;而程岩渴望守护,所以王座赋予他守护之力。
但代价是...同化。
"你母亲没告诉你吧?"观测者收回手,"使用王座越久,自我意识就越接近王座本源。寒苍成了平衡规则,程璃化为救赎概念,而你..."
画面切换,展示程岩完全晶体化,与王座融为一体的未来。
"不!"程岩激烈抗拒,"一定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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