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一处客栈,上到二层厢房,黛青刚叩响门扉,雕花木门便吱呀开启。
徐临之与苏韵正端坐在里间,见她来,均颔首示意。
云锦若接过苏韵递过来的令符,收回袖中。
“苍楚太子妃的母族可不简单。”苏韵压低声音,指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勾画,“萧家先祖与开国皇帝马踏连营,如今太子妃的父亲,也就是当朝大将军萧徽掌北境三十万大军。”
水痕在楠木案几上蜿蜒出苍楚的疆域轮廓。
“更妙的是,萧府与靖北王府有些渊源,萧将军的夫人与靖北王妃是远房表亲,听说未出阁前,关系也十分要好。”
徐临之突然“啧”了一声,“那就奇怪了,既有这层关系,那太子扶邕为何还要拉拢镇国公府?”
那太子妃可是萧将军的独女,这扶邕这般“脚踏两只船”,就不怕树大招风?
徐临之有些想不通。
苏韵默了默,转向云锦若,“你怎么看?”
云锦若在她勾画的几处精简轮廓上轻轻一点,笑道:“靖北王是外姓王,萧将军与镇国公自是更不用说,若单以权术来论说,这三方手中各掌控着苍楚的军权,区区制衡之术而已。”
被她这样一点,苏韵二人有些恍然。
靖北王姓言不姓楚,萧家再显赫也是外姓将领。
靖北王掌西线,萧徽控北境,镇国公握京畿,对于一国帝王来说,确实是绝妙的制衡。
徐临之一拍桌子,“难道说靖北王府的立场跟萧府不同,那扶邕才又去拉拢镇国公府作新倚仗?”
云锦若皱眉,想到一直跟在扶珏身边的靖北王世子言尘。
靖北王府支持的是五皇子吗?
“看来是时候要会一会这位太子妃了。”
徐临之看着眼前浅笑嫣然的素衣女子,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丞相可到了?”云锦若突然发问。
“他来了?!”徐临之瞪大了眼,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在哪?”
见他这般反应,云锦若蹙了蹙眉。
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怎么了?”苏韵好奇道。
云锦若摇了摇头,“有一件事,要你们帮我去查探一番。”
“在这苍楚皇城,可有隐秘之地——譬如……”
她顿了顿,“能种植特殊花草的泥泞场所。”
徐临之表情古怪,“长公主殿下,按这说法,城里城外随便找片野地都是,能不能再准确一些。”
“初到苍楚那日,扶珏手中的那朵花,你可还记得?”云锦若眸光转冷。
徐临之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之语,“您该不会对那丑花......”
在云锦若杀人的目光中急忙改口,“我是说,那种血色怪花确实蹊跷!”
“去找。”云锦若声音骤然沉下来,“若能辨明花种,有意外收获便是最好不过。”
苏韵若有所思,“你是有了什么发现。”
云锦若抿唇,想到扶珏今晨将她带去面馆之后,匆匆出去了一趟,归来时衣摆的泥渍与发间花瓣。
苍楚四季如春,自他们到来,也未见雨天,买个点心糕点的,又怎会沾染了泥泞与落花?
“如今还只是猜测,等有了结果再说。”云锦若说道。
徐临之颔首,朝苏韵使了个眼色。
苏韵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说起方才她来前,自己与徐临之正讨论的事情,“轻杳传来消息,安贵妃诞下皇子了。”
她顿了顿,“原本……该是位公主。”
云锦若原本要饮茶的动作微微一滞。
茶汤映出她瞬间冷肃的面容——这等偷龙转凤的把戏,他们能知道,母后又岂会不知?
“过几日是那位太子妃的生辰,你们先暗中查探方才的事,其他容后再议。”
她放下茶盏,瓷底与案几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先回去了。”
临走前,她冷不防的转头盯着徐临之,吓了他一个激灵。
“书院的工期放慢些,否则你自己先滚回晟云。”
门啪嗒一声合上。
徐临之:……
他有些哀怨的看向苏韵。
“我就说吧,殿下她变了,果然是被那只红狐狸给迷了去。”
苏韵朝他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你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就去告诉若儿你方才骗了她。”
徐临之心中一梗,默默闭上了嘴。
他这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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