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若闻言斜睨她一眼,鬓边金累丝步摇垂下的珍珠轻轻摇晃着。
“怎么,你这丫头如今连本宫的事也要置喙了?”
黛青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着公主要是真的为丞相亲自置办生辰宴,那丞相一定会感动的死去活来。”
云锦若嗤笑出声,用团扇虚点了点她眉心。“你这油嘴滑舌的怕是真得跟黛汐好好学着收敛收敛。”
也不知道黛青这嘴皮子是怎么练就的,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不着实际了。
“既如此,本宫便赏你个美差。”云锦若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过来。
黛青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不知道云锦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黛青小脸瞬间垮了下去。
“公主……”
无视她可怜兮兮的神情,云锦若给了她一个眼神,“本宫相信你。”
“奴婢......遵命。”四个字说得百转千回,活像吞了十斤黄连。
……
沈璟泽站在公主府门前,一袭月白色锦衣随着偶尔吹过的风轻轻拂动,衣襟上绣着的银丝竹纹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抬眸神色平静地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门环上的铜兽首在余晖中显得格外冷硬,眼底隐隐透着一丝暗沉。
已经十多日了,他没有见到姝儿一面,起初听说她在忙,他便想着过几日等她清闲了,自己事务也处理完了再来寻人。
可直到第七日,连带着派去打听的风彻被黛青和黛汐联手挡了回来,他将手头事务处理完,便亲自来了公主府。
紧闭的大门。
紧闭的大门……
“主子,不如属下去敲门?”风彻试探着问道。
昨日主子来的时候,也是面对紧闭的大门不言不语也不敲门,硬是站了两个时辰,最后无功而返。
今日眼看又是一样的情景。
沈璟泽抿了抿唇,未答话,只是自行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门环。铜环撞击门板的声音格外清晰,却无人回应。
风彻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总觉得此时还是远离自家主子更安全一些。这几日府中上下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连沈老爷和夫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触了霉头。
沈璟泽面色平静,等了片刻,见仍旧无人回应,又抬手敲了几下门。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却无端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要不……”还是算了吧。
风彻却透过自家主子的背影看到了一股惨兮兮的感觉。
沈璟泽似有所感,转头冷冷的看向风彻,吓得他立马闭上了嘴。
没办法,自家主子真得很像是被长公主抛弃了。
沈璟泽转身走下台阶,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清风。他刚迈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门轴转动的声响。
他脚步一顿,迅速回身,只见朱漆大门缓缓开启,一抹倩影从门内款款走出。
“丞相这便走了?”
云锦若从府内走出来,笑盈盈地走到他身边。
沈璟泽看着她,神色依旧平静,眼底却隐隐泛起波澜:“姝儿愿意见我了?”
云锦若轻咳一声,唇角微扬:“自然。”她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毕竟丞相昨日都已站在我府外等了两个时辰,若是今日我再闭门不出,那不出明日,本宫始乱终弃的名声不就传遍了?”
说着,她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沈璟泽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却握得极紧。
他低声问道:“姝儿近日在忙什么?”
云锦若笑意更深,眸中带着几分得意:“忙着为丞相大人准备生辰宴呀。”
沈璟泽微微一怔,将方才听到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眼底的墨色渐渐化开。
云锦若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眼尾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慵懒与狡黠,“傻了?”
沈璟泽回过神来,低低“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情难自禁的沙哑,随即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身上干净淡雅的味道像是晨露中的竹叶,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不过是个生辰,何必让姝儿如此劳心。”
云锦若靠在他怀里轻声道:“这可是我为你办的第一个生辰宴,自然要用心。”
她可是专门与师长他们商量过的,瞒着他偷偷准备生辰宴,再者父皇将设义仓一事交由他处理,原本以为时间足够,谁知昨日他就来府外守着了。
好在生辰宴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今日开始发请帖,就等着后日了。
沈璟泽低头看着她,眸中满是柔情。他伸手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低声道:“姝儿有心了。”
“韵姐姐她们正在交代着分发请帖,我带你进去看看。”
风彻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大有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悄无声息地隐去了身形。
沈璟泽握着云锦若的手踏入府门,迎面袭来一阵清甜的桂香。
府内一片忙碌景象,廊下十来个侍女捧着鎏金托盘鱼贯而行。
转过影壁便见苏韵坐在紫檀翘头案前,淡紫色广袖被风鼓起,正提笔蘸取云岫磨好的松烟墨,听见脚步声抬头时,笔尖悬在洒金笺上凝成一点墨晕。
见他们俩过来,几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苏韵一袭淡紫色罗裙,眉目如画,手中正拿着一份请帖,见二人走到跟前,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云岫挑了挑英气的眉,打趣道:“哟,咱们的寿星官终于进来了,不然再多上两日,你跟你府中的人绕着府墙,怕是要搁府外踩出条护城河了。”
云轻杳噗嗤笑出声,鹅黄衫子外罩的冰绡纱随肩头轻颤泛起涟漪。她指尖还捏着未穿完的珊瑚珠帘,“这一路可是不容易呢。”
沈璟泽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任由她们打趣,广袖下的手悄悄勾了勾云锦若手心,随后拱手朝几人行了一礼,“多谢各位姑娘费心。”
一句话惹得几人诧异失笑。苏韵摇了摇头,眸中带着几分笑意:“丞相大人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们了。”
云岫将磨好的墨递给云轻杳,又接过她手中的珠串,“对啊,我们不过是帮衬一二,真正费心的可是咱们的公主殿下。”说罢,还促狭的朝云锦若眨了眨眼,眸中满是戏谑。
苏韵搁下手中的狼毫笔,将刚写好的洒金笺递给候着的黛汐,笺上墨迹未干的“沐”字还泛着水光,朝着云锦若说道:“这边交给我们,你就带着他去别处吧。”
云锦若笑着应了一声,在几人打趣的目光下带着人离开了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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