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洲的某处隐秘角落,面容妖冶的男子猛地睁开双眸。
他的眼神起初带着些许迷茫,紧接着便充满警惕,在仔细打量完四周之后,目光变得愈发的阴寒。
无期轻轻咳嗽一声,试图站起身来,然而不知是由于躺卧太久,还是其他缘故,手脚绵软,使不上力。
他闭上眼睛,先是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后踉跄着一把抓起不远处的水壶,仰头猛灌下去。
凉水入腹,意识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外间的红莲听到动静,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径直跪在地上,“主子。”
无期将水壶重重摔下,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寒声道:“多久了?”
红莲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回主子,从那日起算,您昏睡已将近十日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仿佛更加凝固了,无期竟笑出声来。
他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听到了极为有趣的话语,“再说一遍。”
红莲全身颤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重复道:“主子,您已昏睡近十日了。”
无期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红莲,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他在红莲身前站定,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
“违抗命令,以下犯上,你说该怎么罚?”
“怎么才醒来就这般大的火气。”一道低哑的声音传来,每个字都如同在干枯的树枝上艰难摩擦,带着令人不适的粗糙感,话语中还夹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来人全身都隐在宽松的斗篷之中,连面容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红月低头跟在其身后,态度带着几分恭谨小心。
红莲看着来人,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了下来。
无期松开红莲,看向来人,眼带嘲讽:“昏迷了这么久,还得多亏你。”
他知道眼前人的手段,如果不是眼前人动了手脚,他也不至于昏迷这么久。
“若不是你那般轻而易举地遭了算计,也不至于有今日。”
那声音再次响起,犹如深秋里枯黄的落叶被狂风卷起。说着便自顾自地坐下,将一个玉瓶轻轻放在桌上。
无期冷哼一声,直接拿起玉瓶倒了两粒黑色的药丸仰头吞下。
他紧紧捏着玉瓶,“不过是被圈养的小猫挠了一下。”
只闻一声枯哑的冷笑。
“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难听的要死吗?”
无期不耐地揉了揉耳朵,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人却不在意,不顾他难看的神色,讥笑道:“你倒是嘴硬,若不是你这两个侍女求到我这里,你以为你还能醒过来?”
“是么?”
无期死死攥住手中的玉瓶,那日她毅然决然的举动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狠下心对他下死手不是么……
眼见他迈步欲走出去,红月壮着胆子道:“主子,那人已经离开鹤州了。”
无期脚步一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大摇大摆的朝门外走去。
“你们主子倒是个情种,还望你们这些做奴婢的好好跟在身边提点着,莫要让他忘了正事。”
红莲红月听着这充满讥讽且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沉默不言。
谁也不晓得无期出去究竟做了何事,只清楚他再次回来时,又变回了那副邪肆不羁,似乎一切皆不入眼的模样。
他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折扇,看着静候在一旁的两人,轻轻笑开,“咱们也该回去了。”
下次再见,他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手了。
那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衣在他身上肆意张扬,仿佛燃烧的烈焰,又如流淌的鲜血。映照着面上逐渐放大的笑意,既魅惑人心,又透着几分凉薄与无情。
……
七月有余,云锦若等人趁着日头高悬,终于抵达了晟都。
一进入晟都城门,熟悉的喧嚣声便汹涌而来,云锦若掀开马车的车帘向外望去,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安稳地落了地。
那辆简约的马车一直行至公主府,才引起了各方的关注。
这也意味着此次出巡随着长公主回府落下了帷幕。
只是马车停在了公主府,云锦若搭着黛青的手下来,还未待入府,便被拦了下来。
“奴婢参见长公主。”翠心恭恭敬敬地行礼。
“翠心姑姑?”
翠心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从马上下来的风彻,而后笑道:“皇后娘娘听闻长公主归来,多月未见,对您思念至极,故而让奴婢前来请您进宫。”
听闻此言,风彻等人皆皱起眉头看向一旁备好的马车。
长公主刚刚回来,连府门都还没来得及踏入,就算皇后娘娘思女心切,也不该让公主如此匆忙地入宫。
更何况眼下日头正盛……
“公主……”黛青有些担忧。
云锦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正巧我也许久未见母后了。”她转身朝黛汐吩咐道:“你先入府让甘嬷嬷他们准备着晚膳。”
说完,便登上了进宫的马车。她瞧着车内备下的冰块,那冰块放置在精致的铜盆之中,相互堆叠挤压,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然而,或许是在这酷热的天气中放置太久,不少冰块已然开始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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