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麟的手掌悬在半空,金光流转,像是凝固的闪电。他的目光在父亲与霍雨浩之间游移,脸色阴晴不定。
“父亲……”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涩,“你真的要护着他们?”
那人——唐三,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霍雨浩和唐舞桐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也有释然。
“她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唐三说,“我不会再干涉。”
唐舞麟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可她是神界之人!她不该留在人间,更不该……”
“不该爱上一个凡人?”唐舞桐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
她扶着霍雨浩的手臂慢慢站直身体,龙翼在身后微微展开,九彩魂环在夜空中闪烁如星河。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抬头看着唐舞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冲破封印只是为了逃命?”
霍雨浩站在她身旁,感受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却依旧不肯退后半步。
“我是为了他。”唐舞桐的声音轻了下来,却一字一句砸在每个人心头,“我回来,是为了他。不是为了神界,不是为了父亲,不是为了你。”
唐舞麟的眼神动了动。
“你根本不明白……”他低声说,“你这样耗着,迟早会魂飞魄散。”
“那又如何?”唐舞桐笑了,“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不会真正消失。”
霍雨浩心头一震,猛地转头看向她。
“你说什么?”他问。
唐舞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很凉,像是冰做的。
霍雨浩的心也跟着冷了几分。
“你早就知道后果,是不是?”他声音发哑,“你早就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唐舞桐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如果我能用这条命,换来你活下去的机会……值得。”
“胡说八道!”霍雨浩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你疯了吗?你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离开的这些年,我每一天都在等你醒来!你现在告诉我,你要用命换我活下来?”
他的声音颤抖,几乎是在吼。
唐舞桐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闭上眼睛。
“我知道。”她说,“所以我回来了。”
“你回来是为了死的吗?”霍雨浩咬牙,“我宁可自己死,也不要你死!”
“可是我已经死了。”唐舞桐轻声说,“从你倒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有泪,却没有落下来。
“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
霍雨浩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风停了,夜沉了,连时间都仿佛不再流动。
只有她的心跳,在他怀里微弱地跳动着。
唐舞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你们……真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她已经不是完整的神魂,强行维持存在,只会加速崩解。你们这是在拖着彼此一起走向毁灭。”
“毁灭?”霍雨浩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你觉得我们还在乎这个?”
“我在乎的是她。”他低头看着唐舞桐,“哪怕只有一刻,我也要她活着。”
“可她已经快撑不住了。”唐舞麟冷冷地说,“你以为自己能护住她?你能救她?你连她最后的时间都保不住。”
霍雨浩眼神一寒。
“那你呢?”他反问,“你又能给她什么?带她回神界?让她永远被困在那里?你根本不懂她。”
唐舞麟沉默。
“你只知道命令她,安排她的人生,却从未问过她想要什么。”霍雨浩继续说,“她不是你的妹妹,不是父亲的女儿,她是唐舞桐,是我霍雨浩的女人。”
唐舞桐听着这话,眼眶红了。
“你懂她。”唐舞麟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可你救不了她。”
霍雨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唐舞桐的手。
他知道,唐舞麟说的是对的。
唐舞桐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她强行冲破封印,本就透支了神魂之力。刚才那一战,更是加速了她的消散。
她现在还能站着,是因为她不想倒下。
可她终究是撑不了多久了。
“让我来。”唐三忽然开口。
他走上前,站在两人面前,目光深沉。
“父亲?”唐舞桐抬头看着他。
“跟我走。”他说,“我能保住你。”
“可是……”唐舞桐看向霍雨浩。
“我会跟你去。”霍雨浩立刻说,“无论哪都好,只要她活着。”
唐舞麟皱眉:“父亲,你不能带他去神界。”
“谁说我要带她去神界?”唐三淡淡地说,“她不属于那里。”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唐舞桐的额头。
刹那间,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她的体内。
唐舞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这是……”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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