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梅急得直哭嚎:“来人啊,杀人了,打劫了——”
她叫得很大声,惹来不少左邻右舍围观。
可大家一看,来抢东西的竟然是孙红梅的孙媳妇宁珍珠的娘家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孙老太,你不是总说家丑不可外扬,怎么今天叫得比谁都大声啊?”
许夏荷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笑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我说孙老太,你们家欠了人家老宁家两万块呢,人家就搬你家点破烂,怎么就叫打劫了?”
“要我说,老宁家的人都是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才这么心慈手软的,不然都得报公安,说你们骗钱了。”
宁父一听这话,一下就停下了搬东西的动作,瞪圆了眼睛,看着刚刚调侃的那个邻居:
“当真?这事当真能报公安?”
孙红梅一下子就慌了:“去去去,一群胡说八道的长舌妇,你们懂个屁,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来瞎掺和。”
王德发这会儿也顾不上身上疼了,一股脑儿把人赶出去,关上门。
这要真是报了公安,怕是要进去跟王长禄那个蠢货一起蹲篱笆。
转身走向宁父:“亲家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按你之前说的,我先把大车卖了,还一部分钱,剩下的我打借条,后面再想办法还给你们。”
宁父冷哼一声:“后面是什么时候?没了大车,你拿什么赚钱还给我们?”
“这个——”王德发的目光,看向前院的方向,凑到宁父耳边道:“李秋月有钱,我和她始终夫妻一场,她不会见死不救的,你放心,给我点时间。”
宁父瞪了王德发一眼:
“行,那就按你说的,你那大车也不用找别人买了,正好我儿子想学着跑车。
我家这边是出了三千块的,你那车用了那么多年,也卖不了几个钱了,就抵给我们家。
然后你再把我儿子教会了怎么开车,这三千块就不用你还了,你给我们老宁家其他人都写个借条就行。”
王德发在心里直骂娘。
他的车是当初运输公司配的,后来他攒了好几年的工钱,才好不容易买来自己用的。
就算现在旧了,怎么的也比三千块值钱。
毕竟这年头,拉货的车可是稀罕玩意。
宁二这个老东西,不但要拿走他的车,还要让他去教他儿子开车,真他妈打得一手好算盘。
见他一脸的不乐意,宁父冷笑:“要是不愿意也行,咱们现在就报公安。”
“对,报公安!”
老宁家的其他人也跟着叫嚣起来。
王德发立刻怂了,赔着笑脸:“成,成,就按亲家公说的来办。”
心里怨恨死李秋月了。
要不是她不念夫妻情分,帮他一把,他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房子全是老王家的,李秋月休想独吞拆迁款!
*
阿嚏——
李秋月坐在去镇上的拖拉机上,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这天还热得很,怎么好端端的就打了喷嚏。
二丫一脸紧张的伸手摸她的额头:“妈,你不会是着凉了吧?待会到了镇上,去镇医院检查看看吧。”
三丫也跟着紧张附和:“是啊妈,我听说现在城里面流行什么体检,要不妈你也去做个体检看看。”
“检什么啊,你妈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李秋月不以为意。
毕竟,她上辈子可是一直身强体壮,为王长禄和王长寿两个兔崽子操劳了一辈子,要不是最后被他们虐待死,怕是能无病无灾活到九十九。
“李婶子,到了。”开拖拉机的师傅把车停下。
李秋月和三丫先下了车,两人再一起小心搀扶着有孕的二丫,慢慢下了车。
“师傅,辛苦你了。”李秋月拿出两块钱塞给师傅,带着二丫和三丫朝着镇中心走去。
城建局给他们补的房子,就在镇中心一个筒子楼里,青砖白墙,看起来就挺舒适的。
分给他们的在三楼。
李秋月拿着钥匙打开门。
里面是大白墙,空荡荡的,窗户是木质结构,很小,玻璃也是那种老式的泛着青色的磨砂玻璃。
窗户上的插销有些生锈了,门也是旧式的红漆那种,有些地方都有些掉漆了。
是个二手房。
不过她记得这个地段不错,再过个十年左右,房价就会开始涨起来。
二丫和三丫还没住过砖瓦房,看着一间一间隔起来的房间,眼睛亮亮的。
“妈,这里居然有三个房间,还有厨房,这个小房间是干嘛用的?居然还有一个蹲坑?”
二丫一脸好奇。
李秋月走过去看了一眼,“这是蹲厕,你看后面的是抽水马桶,只要拉一下水箱上的绳子,就会有水出来,冲走便坑里的脏东西。”
真好,这个年代,镇上已经开始陆续普及抽水马桶了,比在乡下方便多了。
二丫眼睛都在放光:“那岂不是上厕所都不用闻臭气了?那可太好了,村子里的旱厕是真的太臭了,尤其是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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