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地照在车窗上,为碇真嗣的侧脸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
他的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仿佛与世隔绝,赤木律子坐在副驾驶,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形成某种只有她自己能解读的密码。
“被这么多人缠着,一定很难受吧?”赤木律子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与关切的奇妙混合,“而且还多了一个对你图谋不轨的男人。”
她看向碇真嗣,眼神中带着评估的意味。明日香搬去葛城美里身边的消息她早已得知,而刚才真嗣也告诉了她公寓里发生的那场无声战争,女性之间的领地争夺战,总是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还好。”碇真嗣的回答平淡如水,却在下一刻转向出人意料的方向,“要不要和我后天去约会?只有我们两个。”
赤木律子的眼镜片反射着夕阳的光芒,掩盖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你总是这样自信……”她的声音依然保持着科学家特有的冷静,“明明13天后约翰哈兰德就要开始袭击了,SEELE内部的事都没处理完,你居然还想着约会。”
尽管语气中带着责备,但她无法掩饰心底涌起的一丝悦动。
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拥有着远超他年龄的沉稳与胆识,这种反差总是能引起她内心深处某种异样的波动。
“毕竟事情急不得……”碇真嗣依然注视着前方,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虽然时间短,但也要把该干的事做完。”
那种平静之下,赤木律子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决绝的气息,仿佛听到了一段掩藏在字里行间的遗言。
她的心猛然收紧,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碇真嗣放在变速杆上的手。
“你别想就这么轻松地离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碇真嗣微笑,那笑容温暖而安抚:“放心吧,我有把握。约会只是我来兴致了,你不想吗?”
赤木律子嘴角微微上扬:“最好吧。不过——”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路边一个苍白的身影上。
那是渚薰,第五适格者,他站在夕阳的余晖中,银发如同镀上一层金边,红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车子。
“真准时啊,真嗣君。”当渚薰坐进后座时,他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却如同一把利刃切断了车内原本的氛围,“接下来要去接绫波丽吗?”
“是啊,不过习惯这里吗?”碇真嗣通过后视镜与渚薰的目光相遇。
“你知道的。”渚薰的微笑如同月光般柔和,“不过我也快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了,真期待。”
赤木律子的手指在膝盖上收紧,指节泛白。她当然知道这个消息,NERV高层的安排她一清二楚,但亲耳听到渚薰说出来,仍然让她内心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快。
渚薰对碇真嗣的感情,显然超越了单纯的同事或朋友,甚至超越了性别的界限。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引擎的轰鸣和空调的嗡嗡声填补着这诡异的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又时刻警惕着其他人的存在。
当车停在绫波丽居住的旧区时,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拉长了三人的影子。
碇真嗣走向那栋破旧的建筑,而赤木律子和渚薰则留在车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你对他的兴趣,超出了正常范围。”赤木律子在真嗣离开视线后开口,目光锐利如刀。
渚薰的笑容不变:“赤木博士,你不也是如此吗?”
“我是他的医生,也是NERV的研究主管。”
“而我是他的同伴,使徒与人类的连接点。”渚薰的声音轻柔得近乎温和,却带着某种不可挑战的力量,“碇真嗣之于我,是灵魂的共振,是命运的交汇。你明白那种感觉吗,赤木博士?当两个灵魂互相识别的瞬间?”
赤木律子的钢笔在手中旋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别说得那么浪漫,渚薰。你我都清楚你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就像你和葛城一尉对真嗣的感情都是纯粹的关怀一样?”渚薰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如同匕首般精准地刺入她的防御,“人类的心真是复杂,不是吗?”
目光在空中相交,如同两条无形的剑刃相击,发出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铮铮声响。
绫波丽的房间简陋得令人心惊。灰白的墙壁,破旧的地板,几乎没有任何装饰。
碇真嗣站在房间中央,目光扫过那张单薄的床。床上整齐地放着一个小小的碇真嗣玩偶,针脚粗糙,却能明确辨认出是他的样子,床边的画板上,铅笔的痕迹凌乱地交织,似乎是无数次的尝试与放弃。
“有想好画些什么吗?”碇真嗣问。
绫波丽站在一旁,苍白的手指轻轻拂过画纸:“没有,想画的东西太多了。”
“那就先试着画画你自己吧。”碇真嗣的声音中带着温和的鼓励,“先了解自己也就了解了你心中所想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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