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荧光灯在午夜三点熄灭,只剩应急灯的血色微光渗入长廊。
碇真嗣的手电筒切割黑暗,光束在尘埃中凝成实体,赤木律子提供的离职员工档案在他膝上摊开,纸页边缘泛着年代久远的黄色,像被时间烙下的焦痕。
特制的反侦测手表在碇真嗣腕间发出轻微震动,示警附近的波动。
他迅速调整坐姿,将档案藏入背包的隔层。
秒针走过三格,监控摄像头的红灯亮起又熄灭——预设的循环到来,隐蔽的视窗又一次短暂开启。
当阴影再次吞噬角落,碇真嗣翻开了标记着终止服务-心理风险的文件夹。
「森田慎一郎,49岁,前NERV生物工程组组长」
照片中的男人瘦削而忧郁,白发过早爬满鬓角。碇真嗣的指尖轻抚过记录表上的黑色墨迹:
「核心特征:总佩戴女儿遗照挂坠/左手拐杖/左臂机械化改造(操作事故自残)」
「背景事件:女儿森田佳子被选为克隆体融合实验对象,死于神经接驳过载」
「情感标记:实验袍口袋永久存放女儿断裂的发卡」
「离职原因:退组抗议(拒绝继续克隆体实验)」
档案底部的红色印章显示着不适合再次雇用,而碇真嗣却在纸页边缘用铅笔轻轻勾勒出一个微小的三角形——这是他的第一块拼图。
翻页声在静默中显得格外清晰。下一份档案的边缘沾着陈旧的咖啡渍。
「高桥龙二,45岁,战略自卫队前陆军中佐」
黑白照片上的男人面容冷峻,金属右眼在闪光灯下呈现不自然的反光。
「视觉标记:金属义眼/常戴皮手套」
「离职原因:因争取战友死亡补助与上级冲突」
「背景:第二次冲击后清理行动幸存者」
「安全标记:对NERV及战略自卫队高层存在过度关注」
碇真嗣的手指停留在最后一行,那里被人为添加了一段评语:“具潜在报复倾向,建议远程监控。”
他在这页的角落画下一个微小的圆圈,然后继续翻阅。
一连串被系统遗弃的名字在他眼前展开——拒绝参与人体实验的医疗官、质疑资金流向的财务主管、试图泄露真相的安保人员...每一页都镌刻着NERV黑暗面的烙印,而这些被推开的棋子,即将成为碇真嗣计划中的关键环节。
当他合上档案,监控红灯再次亮起时,档案室只余一片寂静,仿佛从未有人到访。
阳光在第三新东京市的钢铁森林间跳跃,碇真嗣的身影融入早高峰的人潮。他的战术腕表显示监视者正在预定位置——距离他三百米外的咖啡馆,一个假装看报的特工正透过微型摄像头追踪他的一举一动。
这是他们的第35天监视,而碇真嗣已经为他们建立了一套可预测的行为模式:7:30离开公寓,8:15到达便利店购买早餐,9:00抵达中央商场...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足够真实却又充满可利用的空隙。
碇真嗣走进便利店,习惯性地挑选同样的三明治和罐装咖啡。
收银员是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手指上隐约可见军人退役的纹身——高桥曾经的下属,现在是地下网络的一个节点。
“今天想试试新口味吗?”收银员问道,同时递过装着三明治的纸袋。
“不了,习惯很难改变。”碇真嗣淡然回应,指尖却在接过找零时轻轻擦过对方的掌心,将一个微型数据芯片交接完成。
纸袋底部夹着一封看似促销传单的信件,碇真嗣将其随意塞入背包,仿佛这只是日常垃圾。
监视者的摄像头捕捉到这一切,却只看到了一次普通的购物。
下一站是医院,他带着为铃原冬二的妹妹准备的小礼物前去探望。
病房外,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老人正坐在候诊椅上,双手紧握拐杖,拐杖顶端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相框。
森田慎一郎。
“您是来看望孙女的吗?”碇真嗣礼貌地问候,在老人身边落座。
“是啊。”森田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现在只剩这点念想了。”
碇真嗣从背包取出为铃原樱准备的折纸书,随手抽出一页递给老人:“我小时候,这个很管用。”
纸上精细地折着一只纸鹤,翅膀下方隐约可见一行微小的文字。
森田的机械左臂发出细微的嗡鸣,当他接过纸鹤时,碇真嗣注意到他口袋中露出的一角粉色发卡——那是他女儿的遗物。
“谢谢你,年轻人。”老人的眼神从困惑转为了然,将纸鹤小心地放入口袋,与发卡相依。
离开医院后,碇真嗣继续他设计好的路径,穿梭于城市的缝隙间。
一家旧书店,一个退伍军人酒吧,一次偶然的搭车...每一次看似随机的相遇,都是精密网络中的一个节点,信息在无声中传递,约定在眼神中确认。
当夕阳将摩天大楼的影子拉长至极限,碇真嗣启动了最后一项准备——他的替身。一个经过改装的战术训练人偶被设置为模拟他的生活规律,足以在接下来的关键时间内欺骗那些不够仔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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