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挂在混沌山脉的边缘。李逍遥伫立在馄饨摊前,身后蒸腾的白雾裹挟着鲜香,却掩不住他周身愈发冷冽的气息。陈思行四人嬉笑着收拾完碗筷,正要向师父道晚安,忽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李逍遥手中的茶盏在青石桌上炸成齑粉,飞溅的瓷片竟在地面犁出寸许深的沟壑。
“跪下!”
暴喝声如惊雷炸响,陈思行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胖子踉跄着扶住腰间的树叶盾牌,瘦子攥着鸡毛掸子的手指关节发白,就连向来活泼的兔子头套徒弟也僵在原地,耳尖上的绒毛都在微微颤抖。
李逍遥负手踱步,玄色衣袍猎猎作响:“当魔焰烧到阵脚时,胖子的盾牌偏移三寸;瘦子结印比平日慢了半息;兔子的箭矢轨迹紊乱,十支有三支射向虚空。”他骤然俯身,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四人苍白的脸,“你们可知,战场上这分毫之差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陈思行的青芒剑会被绞碎,意味着你们四人的头颅会被串在魔枪上示众!”
“师父,我们……”陈思行刚要辩解,却被一声冷笑截断。
“废物!”李逍遥袖中飞出四道流光,将四人震得向后滑出丈许,“魔域昨日不过派来三流杂碎,你们就被压得喘不过气。若来的是魔将、魔尊,甚至是那神秘白光人背后的势力,你们拿什么抵挡?靠胖子的榆木盾牌,还是瘦子念咒时打颤的舌头?”
胖子额角渗出冷汗:“师父,我们会加倍修炼……”
“加倍?在这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你们所谓的‘加倍’不过是自欺欺人!”李逍遥猛地挥袖,馄饨摊旁的千年古松应声而断,断面平整如镜,“从今日起,你们将被投入三千小世界中的‘冥渊星域’——那是片没有丝毫灵气的死寂之地,连飞鸟游鱼都无法存活!”
“没有灵气?那我们怎么修炼?”瘦子声音发颤。
李逍遥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狠厉:“当年你们杨叔叔,就是在这样的死域中,悟出了‘拔剑术’!何为拔剑术?不是从剑鞘中拔出剑,而是从绝境中拔出生路!从虚无中拔出力量!”他指尖划过断剑,凛冽剑气在虚空中刻出“死”与“生”两个大字,“当你们连呼吸都成奢望,连心跳都成负担,才能真正明白——修炼,从来不是在温室里喝茶嗑瓜子!”
兔子头套徒弟突然摘下头套,露出清秀的面容:“师父,您是要我们……”
“对,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李逍遥眼中闪过寒芒,“冥渊星域中没有食物,没有水源,甚至连一块灵气石都不会有。你们要学会喝陨石的冷凝水,啃陨铁上的苔藓,用陨石撞击产生的火星淬炼筋骨!若连这些都做不到,就永远别回来见我!”
话音未落,李逍遥掌心浮现出一座古朴的阵盘,符文流转间,四人脚下升起血色光柱。胖子突然哭喊起来:“师父!我怕黑!”陈思行却握紧青芒剑,朝李逍遥重重磕了个头:“弟子明白,定不负师父苦心!”
血色光柱吞没四人的刹那,李逍遥的衣袖无风自动。他望着逐渐消散的光芒,喃喃道:“当年老杨在冥渊待了三年,断了十二根骨头,才悟出拔剑术的真谛……希望你们,不要让我等太久。”
……
冥渊星域,暗紫色的天穹下漂浮着数以万计的陨石。陈思行四人摔落在一块布满尖刺的陨铁上,粗糙的表面瞬间划破他们的衣衫,鲜血渗出,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凝固——这里的气压,竟比外界强了百倍!
“咳咳……这是什么鬼地方!”胖子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树叶盾牌变得像纸片般脆弱,“连盾牌都使不上力,我们怎么活?”
陈思行捡起一块碎石,刚要说话,忽觉喉咙一阵刺痛。这里的空气竟如同砂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刮擦肺叶。瘦子突然指着远处:“你们看!那些陨石缝隙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正啃食着陨石表面的矿物质,它们外壳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显然早已适应了这片死域。兔子眼睛一亮:“这些甲虫或许能吃!”
“不行!”陈思行拦住她,“贸然进食未知生物,恐怕比饿死更危险。我们先找水源。”
与此同时,混沌山脉的馄饨摊前,李逍遥望着手中的传讯玉简。玉简上“弟子已入冥渊”的字迹闪烁不定,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简边缘,直到割破掌心,鲜血滴落在“冥渊”二字上。
“老杨,当年你在那鬼地方,是不是也像我这般……”李逍遥仰头饮尽一壶烈酒,火焰般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中翻涌的担忧,“但他们必须学会在绝望中起舞,否则,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夜色渐深,李逍遥取出一块刻满符文的令牌,正是昨日神秘白光人留下的。令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死域试炼,不过是开始。”他握紧令牌,断剑发出清越的鸣响,仿佛在回应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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