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臣从腰间的兽皮袋中摸出几颗红彤彤的莓果:“吃点甜果。”
凌承恩没有拒绝,她异能的消耗比预期要大。
续接神经的工作,看着好像人一直在坐着,异能也分成了头发丝般细,操控着每根异能丝线在分毫之间移动,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咬碎了莓果之后,凌承恩坐了一会儿,泛白的脸色才逐渐好起来。
她整个人看着很没精神,于少臣忧心忡忡地目送她走出洞穴,低头看着趴在石床上的苏惟画,突然发现对方的眼神一直追着离开的人。
他静默了片刻,弯腰检查了一下他身下的兽皮毯,被汗水打湿了。
他小心翼翼地帮忙换了一张兽皮毯,转身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听到苏惟画声音嘶哑道:“谢谢。”
于少臣愣了会儿,眨了眨偏圆的眼睛,回头看着已经将头瞥向另一侧,只留下个后脑勺给他的苏惟画,微微垂下眼帘,心情好了不少。
他什么也没回答,将兽皮毯拿出去,放在了门口的竹篓里,等明天太阳出来再清理也不迟。
……
吃晚饭的时候,凌霄端着自己的饭盆,一脸惆怅地看着自家淡定的大闺女,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叹气。
凌承恩差点儿被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折腾得差点儿吃不下饭。
但治疗苏惟画确实很累,她眼下实在没心思与凌霄细谈,快速炫完晚饭,去河边隐蔽的地方冲洗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后,就直奔自己的新屋子,随意地铺了些干草和兽皮,双眼刚阖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凌霄坐在火堆边,看着还在淡定干饭的重真和于少臣,严肃道:“你们两个还吃得下去?”
于少臣一脸茫然地抬头,不知道家里这尊大老虎为啥要骂他。
重真乖乖坐好,一脸坦然,完全是早有挨骂的准备。
都说上门兽夫难当,翁婿之间的关系是门学问。
他和整个药萝都还要仰仗着石林,所以早就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
凌霄动手是不可能的,但臭骂却是少不了。
“白青羽和恩恩结侣,这事儿你们真就无动于衷?”凌霄恨铁不成钢地问。
于少臣愣怔了一会儿,扭头看向重真:“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啊?”
“下午刚回来那会儿的事了。”重真有点无奈,捧着饭碗但不好继续吃。
于少臣垂眸思考了几秒,抬头看着满脸肃然凌霄:“族长想我们怎么做?反对吗?劝妻主不要和白少族长结侣?”
重真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敢说,小心白青羽记你的仇,以后住一起天天欺负你。”
“而且咱们家少族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谁劝得动?”
重真幽幽说道,目光转到了凌霄身上。
凌霄被看得有点火大,这臭小子还敢点他?
“我是劝的动,但你们才是恩恩的兽夫,老子是她阿父。”
重真看了眼已经没有动静的树屋:“族长为什么希望我们阻止她?”
“白青羽其实比我们要更适合作为妻主的兽夫,能力强,长得也好,而且他还是咱家妻主的心头好,之前追了好长时间,现在如愿以偿,您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凌霄指着他道:“你觉得我把你们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重真一针见血道:“替身。”
凌霄无语了半晌,最后忍不住骂道:“替你个头!你和白青羽哪有一点相似?”
“都貌美如花?”
重真在作死的边缘悄悄试探。
凌霄审视了他几秒,最后指着远处:“走你,看见你就心累。”
重真立刻捧着饭碗溜走,再继续待下去,凌霄就要原地爆炸了。
还是让倒霉小熊猫替他扛着岳父大人的怒火吧。
于少臣看着不讲义气的臭狐狸,第一次生出了薅秃狐狸毛的恶胆,随后又茫然无措地看着凌霄,小心翼翼道:“那我去跟妻主说说看,但她应该不会听我的。”
凌霄见他怂怂的模样,顿时深感头疼,扶额摆手道:“你也走!”
松了口气的小熊猫,立刻抱着饭盆跑远,离开了凌霄视线后,怒气冲冲地去找那只臭狐狸算账了!
说好的做兄弟,每次事到临头,被背刺的总是他!
他和那只完蛋狐狸不共戴天。
凌霄看着接连跑路的两个完蛋玩意儿,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女婿,没一个靠得住的。
他深感忧愁,仰头望月,徒留一地叹息。
……
妖异的沙紫榕在残月之下轻轻摇曳着,夜色渐深,一道异香笼罩了整片石滩。
赤裸着胸膛的长发青年游曳着修长华丽的蛇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紫沙榕的树屋下。
他阖上双眸,仰头深深吸了口气。
有她的气息。
独属于她身上的气息,在这里变得浓郁起来。
常天辰抬手用指尖轻轻压了下眼皮,玻璃纹的眼瞳逐渐恢复清明,他恢复了蛇身,顺着树干蜿蜒而上,很快就爬进了空荡荡的树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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