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的灯火温暖，酒坛已空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着果酒的甜香和食物的香气。李浩讲完自己寻人的糗事，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气氛正酣，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再次将话题引向了桌角那个神秘的包裹。
“沉哥，”李浩端起酒杯，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几分好奇，“你刚才说清雪美女是你‘这段时间的同伴’，听起来轻描淡写，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吧？”他目光扫过清雪，又回到陆沉身上，“你们俩……怎么认识的？这大半年，哦不，按你的‘遗迹时间’算，肯定不止，你们经历了什么？还有这镜子……”他指了指包裹，“总感觉你们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比普通同伴深得多。”
李浩的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原本轻松的氛围微微一滞。雪娇也放下筷子，大眼睛扑闪着，充满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向陆沉和清雪。
清雪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沉。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会对这个冷冰冰的家伙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和依赖感？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共同经历了一些危险？
陆沉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深邃的目光落在杯中摇曳的酒液上，仿佛透过琥珀色的液体，看到了更遥远的时光。酒馆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远去，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穿越万古的沧桑感，缓缓响起：
“认识……是在上一次‘旅程’的尽头。”
“上一次旅程？”李浩和雪娇都愣住了。
陆沉没有直接解释轮回，只是用一种他们能理解的模糊方式描述：“那是一次……几乎看不到希望的绝境。我失败了，败得很彻底，身边的一切都在崩塌、湮灭。我以为那就是终结，永恒的黑暗和冰冷。”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听者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清雪更是屏住了呼吸，她仿佛能感受到陆沉话语中那沉重的绝望。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坠入虚无的时候……”陆沉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清雪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追忆，有痛楚，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我‘看’到了一滴泪。”
“一滴泪？”雪娇轻声重复，满眼困惑。
“嗯。”陆沉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一滴……蕴含着无法言说悲伤、刻骨铭心不舍、却又带着极致纯净生命力量的……眼泪。”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难以触及的感觉，“它从破碎的虚空中坠落，穿越了毁灭的风暴，无视了法则的崩坏……精准地落在了我即将熄灭的灵魂之火上。”
酒馆里安静下来，连隔壁桌的喧闹都仿佛被隔绝了。
“就是那一滴泪，”陆沉的视线依旧锁在清雪有些怔忡的脸上，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它像一颗最坚韧的种子，在我的灵魂废墟上扎根。它带来的不是磅礴的力量，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指引，一种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坐标’。”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并未彻底消散，而是坠入了这个时空，这个星球。而几乎是同时，我感知到了……她。”
陆沉指向清雪：“她的灵魂深处，有着与那滴眼泪同源的气息。这就是我们‘认识’的起点。或许……”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完全明了的感慨说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它是宇宙中最奇妙、最不讲道理的东西，能在毁灭中创造奇迹，能穿透轮回的壁垒，将注定相遇的灵魂，再次牵引到一起。” 他刻意模糊了“轮回”的真相，用“旅程”和“时空”替代，但话语中那份宿命感却无比真实。
清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呆呆地看着陆沉，看着他眼中那复杂难言的情绪。原来……原来他们之间，有着这样深远的羁绊？那滴眼泪……是她前世留下的吗？为了在无尽的毁灭中找到他，指引他？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震撼涌上心头，让她鼻尖发酸，眼眶微微发热。她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的天……”李浩张大了嘴，手里的花生米都忘了吃，“一滴泪……穿越时空……指引灵魂重逢？这……这简直比最玄乎的传说还玄乎！”他看向清雪的眼神充满了惊叹，“清雪美女，你前世肯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一滴泪都有这么大威力！”
雪娇也听得入了神，小脸上满是震撼和向往：“一滴眼泪就能创造奇迹……爱情的力量，真的好神奇，好伟大啊！”她看向陆沉和清雪的眼神，多了几分朦胧的羡慕。
陆沉的话，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邃奥秘的大门。李浩的思维总是跳跃得很快，他灌了一口酒，压下心中的震撼，推了推眼镜，眼神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沉哥，清雪美女，你们经历了这么多神奇的事情，还接触到了……嗯，超越常理的力量。那你们说，这浩瀚宇宙，无垠星空，无数星辰生灭，亿万生灵轮回……到底是什么在维持着这一切的运转？是某种意志？还是纯粹的法则？那个最初的‘混沌’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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