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星夜低语,饵痕暗留
一、月华浸竹,余温缠脉
领域的光罩在星夜中泛着淡银,像一层融化的霜,轻轻覆在墨渊洞天的断壁残垣上。陈秋坐在竹亭的石凳上,掌心的四枚秘印已敛去锋芒,兵字秘印的边缘还凝着圣血的余温,与他指尖的温度慢慢相融,像一句未说完的低语,在寂静里悄悄漫延。光翼的九色纹路隐去大半,只在羽翼根部留着浅淡的金,那是杨先生儒道之力的余韵,每一次呼吸都裹着墨香的清,混着远处灶房飘来的粥香,像一杯温好的茶,熨帖着战后的疲惫。
“你的伤口还在渗血。”白衣女子的声音从竹影后漫过来,她捧着陶碗,碗里的草药汁泛着深绿,蒸腾的热气在她眼前结出薄雾,让那双总含着坚韧的眼,多了几分柔软的朦胧。她在陈秋身边坐下,指尖避开光翼根部,小心翼翼将草药汁涂在他后背的伤口上,那里的皮肤还留着戾侵蚀的痕,像一块被划伤的玉,“文心草和雪绒花熬的,先生医书里说,能化戾生肌。”
陈秋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不是因为疼,是她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像一缕细暖的流,顺着脊椎缓缓淌进心底,与兵字秘印的温相互应和。他望着亭外正在重建的茅屋,张婆婆的身影在月光下挪动,扫帚划过青石板的沙沙声,像在为这夜敲着节拍。“他们说要把竹亭改成纪念先生的祠堂。”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散了什么,“张婆婆还说,要在门口种满先生喜欢的墨心花。”
白衣女子的动作顿了顿,草药汁的绿在指尖晕开,像一滴落在宣纸上的墨。她望向杨先生圣血滋养的方向,那里的新绿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像一块埋在土里的玉,“先生不会在意这些的。”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陈秋后背的伤疤,那里的皮肤在草药作用下微微发烫,像在愈合的不只是伤口,还有那些看不见的裂痕,“他要的,从来是这方天地里的人,能好好活着。”
瑶瑶抱着小白狐的布包,踮脚走进竹亭,红头绳在月光下像条发光的线,缠在她手腕上,与布包上的“暖”字相映照,亮得像两颗星。“大哥哥,姐姐,你们看!”她举起布包,包角的布料不知何时沾了些泥土,泥土里竟钻出根细小的绿芽,顶着晶莹的露珠,在月光下轻轻晃,“小白狐说,它也要在这里扎根了。”
陈秋的掌心突然泛起细微的痒,四枚秘印同时亮起微光,与布包上的绿芽产生共鸣,淡金色的光顺着红头绳流淌,像条温柔的河,将三人的气息紧紧连在一起。他望着那根倔强的绿芽,忽然觉得杨先生从未离开,那些消散的圣血,那些融化的青衫,都化作了这方天地里的暖,藏在新绿的根里,躲在墨香的韵里,连小白狐的布包里,都藏着不肯离去的牵挂。
二、夜露凝戾,饵香初飘
子夜的风突然转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像被遗忘的血。陈秋的光翼猛地展开,九色纹路瞬间亮起,兵字秘印的金光护住竹亭,将白衣女子和瑶瑶牢牢护在身后。他的目光投向墨渊洞天西侧的悬崖,那里的阴影比别处更浓,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在风里微微晃,藏着说不出的诡。
“是暗血教的气息。”白衣女子迅速抓起琵琶,指尖的弦在月光下绷得笔直,琴音的锋比以往更锐,像把出鞘的剑,对准阴影的方向,“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淡,像被什么东西刻意盖过。”她的裙角在风里轻轻摆,菊影的边缘泛着一丝冷,那是经了生死后的警觉,像一只蓄势的猫。
瑶瑶把布包抱得更紧,红头绳在戾风中绷得笔直,像根即将断裂的弦。她能感觉到布包里的绿芽在轻轻抖,那是源自本能的恐惧,比任何预兆都准。“它们在学我们的气息。”她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笃定,指缝漏出的微光与布包上的绿芽相融,在身前结出小小的光盾,“小白狐说,有好多双眼睛在看。”
陈秋的身影在领域中瞬间闪烁,九色光翼带起的残影在悬崖边织成网,四枚秘印的力量顺着光翼淌,在空气中凝出无数细小的符文,像一群警惕的蜂,搜遍每一寸阴影。他能感觉到那些隐藏的气息在动,步伐很轻,像踩在棉花上的猫,却在领域的光里留下淡淡的痕——那是暗血教戾混着某种陌生力量的气息,陌生的力量带着金属的冷,像把藏在鞘里的刀,透着未出鞘的锋。
悬崖的阴影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像石子滚落的轻响,触及领域光网的刹那,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朝瑶瑶的方向射来!那速度快得惊人,连陈秋的瞬移都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突破光盾,离瑶瑶越来越近——
“铛!”
清脆的响声在竹亭上空炸开,白衣女子的琵琶弦突然断裂,断弦像条灵活的鞭,精准抽在黑影上,将其狠狠抽飞出去。黑影撞在光罩上,发出沉闷的响,显露出真容——那是只巴掌大的金属甲虫,虫壳上刻满暗血教的符文,复眼闪着幽绿的光,像颗被诅咒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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