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孙毅坐在病床边的硬椅上，目光落在妹妹苍白的脸上。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安静的单人病房里格外清晰。孙清浅的眼睫在睡梦中微微颤动，像是被困在某个不愿意出来的梦境里。
孙毅的拇指无意识地擦过自己的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当孙清浅在药物作用下突然吻上他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以及不可思议，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妹妹啊，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只是侵蚀导致的意识混乱...这绝对不可能是她的真实想法..."孙毅小声自语，像是要说服自己。他拿起床头的水杯猛灌一口，冰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那股燥热。他们可是兄妹啊，这种感情无论如何都不该存在。
窗外夕阳将病房染成橘红色，孙清浅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孙毅想起小时候她发高烧，也是这样安静地躺着，他整夜不敢合眼。那时的担忧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醒了记得叫我..."他最终只是轻轻捏了捏妹妹的指尖，朝着看护的护士说了一声，起身走向门口。金属门把手的凉意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走廊上的争吵声立刻吸引了孙毅的注意。陈玄冥那低哑嗓音正以惊人的音量轰炸：
"陈旭明你这个混蛋的脑子是被侵蚀空了吗？！啊！不报备就敢带人进空洞？你知道这次要不是——"
"哥，我错了。"陈旭明的声音蔫得像晒了三天的白菜。
孙毅快步走过去，看到陈玄冥正揪着弟弟的病号服领子。陈旭明眼神黯淡无光，右臂还吊着绷带，活像只被母猫叼住后颈的幼崽。
"哎呀老陈，消消气嘛。人家也是第一次是不是？"孙毅插到两人中间，手掌轻按在陈玄冥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再说了清浅她们都脱离危险了。"
"什么叫做第一次？啊！我告诉你孙毅，你要是妹妹死在那里面现在就得是我拦着你了，装什么老好人啊！"
陈玄冥的眼睛闪过一道红光，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治安局管理条例第三条是什么？说话！"他冷声问。
"重大行动必须...提前二十四小时报备..."陈旭明低头盯着自己的拖鞋。
"你们所有人差点全死在里头了！你知不知道那种突然出现的空洞裂隙最危险了！没有任何的沟通交流设备，没有专用的空洞导航，你们是怎么敢进入那里的？"
"你这个队长成天到晚忙这忙那的结果连自己队友被夺舍都没有发现，人家都多么明显了你还没有认出来！你到底有什么用啊！"
陈玄冥的声音突然压低，转向孙毅，"说到这个，你那边有线索了吗？或者说关于那个剑客你到底了解多少？"
孙毅瞥了眼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含糊道："那只是权柄碎片的力量，黑袍剑客是因为权柄诞生，那个宿主我还没有找到。"
陈玄冥沉默几秒，突然转向弟弟："滚回病房去，明天交两万字检讨。"
等陈旭明垂头丧气地走远，陈玄冥才凑近孙毅："你确定？那种东西发现了可是要上报给部长的！"
"我很确定，只不过碎片不在我这里，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孙毅的视线扫过走廊转角——有人来了。
高跟鞋敲击瓷砖的声音由远及近。诸葛兰穿着剪裁利落的藏青色套装走来，胸前别着异能部的银星徽章。
"孙毅。"诸葛兰微微颔首，黑色卷发随着动作轻晃，"清浅她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脱离危险了。"孙毅下意识挡住孙清浅病房的方向，"只是例行检查的话，我可以代劳。"
诸葛兰的红唇勾起一个微笑："李部长很关心这次事件。听说你们遇见了一位神秘的黑袍剑客？它还夺舍了赵书瑶同学..."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陈玄冥，"你们交过手了？"
陈玄冥的眼睛微微闪烁："关于它的资料我已经全部上传系统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自己去看吧，异能部要是对这个感兴趣的话可以接手。"
"这种破事情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该干的，太危险了，还是交给你们特殊行动小组吧，对了还有一件事。"诸葛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当时那种情况下你是怎么无视信号屏蔽跟孙清浅联系上的？"
这就是人多的坏处，当时孙毅跟孙清浅交流的那个地方人多眼杂，这种事情很快就传到那家伙耳边了。
孙毅面不改色："我改装过她的设备。"
"谁提供的技术？我觉得我也需要这样做。"诸葛兰突然发问。
孙毅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声音稳如磐石："我自有渠道。"
正当诸葛兰要继续追问时，身后病房突然传来"砰"的闷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孙毅反应最快，转身冲进病房——
孙清浅半坐在床上，打翻的水杯在地面碎成晶亮的残片。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门口的三人身上。当看到孙毅时，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随即被困惑取代。
"哥...我这是..."
诸葛兰立刻换上关切的表情走上前："清浅妹妹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孙清浅下意识往孙毅方向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没逃过在场任何人的眼睛。孙毅快步走到床边按下呼叫铃，同时挡住诸葛兰的视线："头晕是正常的，别急着起来。"
诸葛兰看了看孙毅，有些难受，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公事公办啊，没必要这么对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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