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紧紧望着那滴泪水,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并非飘渺空灵,却是温婉可人,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中柔情似水,看着远方。
而她旁边,站立了一个男子。虽然模糊不清,却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但是此时站立在女子身边,却变得温柔平静起来。夕阳洒落下来,远处云霞变幻,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夕阳把一切变得唯美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滴泪水,看到里面的人影,似乎明白了这场雨,并非有人特意而为,是因为太过思念,无法抑制而落。”
说完,从易路雪眼中,慢慢滑下一滴泪水,沿着秀丽的脸庞,落下。
裴风一怔,猛然间一抬头,却是有一滴泪,悄无声息滑落下来,这种悲伤,他也曾经体会过。那是在梦中,曾经有一个身影,也让他如此悲伤,一种无法言语的心痛,随着身影的消失,撕裂开,化作漫天血雨,让他猛然间醒过星洛如此,暮云隐亦是如此,连雪海都静静蜷伏在一边,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每个人都有同样过的心痛,在这异常冰雨中,弥漫了整间客房。只是每个人心中的痛,都是些什么呢?
似有所感,那滴泪水猛然一震,飞一般飘出窗外,回到原来的冰雨当中。
众人从悲伤反应过来,窗外的冰雨却毫无预兆地夏然而止,就像一下子被人收归一样,连同那湿的地面,冻结的植物,全部在一瞬间变回原来,似乎这场雨,从来就没有过。
客栈中,民房中,整个霖化,都发出惊异的叫声,冰雨,通常会下一整夜,如今方方一个时辰便停,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风四人一兽却是没有说话,静静坐下来,似乎有所感。
海边的天空,有种别样的美丽。经过冰雨的洗刷,天穹明朗如镜。
那里,布满了星辰,无数星辰聚拢一起,沿着空中的轨迹,化作一道星河;那里,有一轮弯月,边轮处稀薄淡微淡,隐隐中带着缺憾的美。它低低垂下,似乎在海水当中看着自己动人的身影,一时恍惚,化作波涛中无数的影子。
星朗月稀,一片柔和的光芒撒落下来,海水泛出粼粼波光,由近到远,分出层次不同的颜色,直至天边处,变成了幽幽的墨蓝色。海浪缓缓漫过沙滩,再缓缓落回海中,留下湿湿的一片沙子,仿佛是母亲在抚摸着自己新生的孩儿,亲祥慈爱。
海,浩淼无边;天,广袤无尽;两者相交,总是让人产生异样的情绪。
沙滩边上,隐隐有个身影,在沙滩上留下了一个个小巧的脚印。
易路雪脱下了鞋子,手挑起裙摆,满心欢喜地踩在沙子上。
柔软的沙子,经过了海水的浸漫,带着些许微凉的湿意。踩在沙子上,一股久 违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是啊,青艾族巫女,由天生,自天养,怎会像中原的大小姐般只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习惯自然,习惯无拘无束,易路雪性子中无法像那些大小姐一样安坐于闺房中,每天穿着绫罗绸缎而款款有风,顶着金钗银饰而步步生莲。
若非进入中原,为免引人注目,她,易路雪才不会像这样打扮。赤脚踩沙,空手抓鱼岂不是更加开心?
青艾族民,自古如此,天生天养,自然心胸开阔,天真善良,唯一信仰,便是大地之母女娲娘娘。若不然当初又怎会与黑苗族翻脸,以至于至此两族世代有所芥蒂?
“路雪姑娘,如此夜深,怎不回客栈歇息?
听到这个声音,易路雪回过头来,果然看见了那张温煦如玉的脸庞。她轻轻拂去额上的刘海,吐了吐舌头俏皮说道:“云隐,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的狼狈相了。”
暮云隐莞尔一笑,道:“路雪姑娘天性淳朴善良,本无束缚,这一阵子要你穿这样的衣服,倒是委屈你了。”
易路雪不好意思歪了歪头,笑靥如花说道:“怎么会, 这可是我这辈子穿过最好的衣服了。对了云隐,你怎么也还不睡?”
暮云隐呵呵笑了一声,轻轻摆了摆头说道:“初到此地,自然想四周走走,倒是路雪姑娘大病初愈,理应多休息。”
易路雪听到暮云隐的说辞,心中当下涌起一股暖流,朋友就是这种感觉么?她微微侧了侧脑袋,手上提着自己的一双鞋子,雪白的脚在沙上轻轻划着,微微笑道:“多谢云隐关心。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好得很呢,”
“那便好。”
两人抬头望着海与天的交界线,那里,细微的一条长线,一直从眼角的东边延伸至西边,无尽无边,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耳边传来海浪的涛涛声,还有细微的海风徐徐吹过,虽然是冬天,但是霖化的冬天也远比中原其他地方温暖,这样的夜晚,夜凉如水。
“对了云隐,真的很谢谢你们。”忽然间,易路雪望着天边的时候,低声说道。
“嗯?”
“在我中了‘ 禁魂’昏迷期间,虽然我目不能看耳不能听,但是我的命魂尚在,你一言一语的鼓励,不惜派出八大式神,还有裴风与洛儿的舍生取药,我都通过触觉知道得清清楚楚。若非你们,恐怕路雪永远困于魔刀当中,哪可像现在一样跟大家一起来到霖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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