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 10 月 1 日,凌晨 4:07,雾渊海底光谱档案馆
深海探照灯的光束在档案馆穹顶摇晃,如同濒死生物的瞳孔般颤动。
林雾的潜水服紧贴着冰凉的钛合金墙壁,每一次呼吸都能在面罩内侧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这座沉睡于马里亚纳海沟的档案馆,安保系统早在二十年前就停止运转,如今取而代之的是由银色菌丝编织的防护网。
那些半透明的菌丝如同液态金属般流动,每根都缠绕着沈家飞鸟图腾的虚影,在幽蓝的海底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当她胸前的光谱徽章触碰到菌丝的瞬间,防护网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
墙壁在震颤中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露出隐藏其中样本舱。
未被净化的银色孢子如同活物般在舱内涌动,它们正贪婪地啃食着档案馆里的记忆存储水晶。
巴黎时装周的真实影像在孢子的侵蚀下扭曲变形,T 台上模特的面孔逐渐模糊,最终变成千篇一律的完美微笑,将现实中充满瑕疵的时尚盛宴,篡改成永不落幕的虚假秀场。
林雾握紧腰间的量子切割刀,看着孢子群中浮现出的沈家先祖虚影,她知道这不仅是场对记忆的掠夺,更是某种跨越时空的阴谋在深海苏醒。
“检测到记忆污染指数呈指数级增长!”
许南枝的机械义肢在基因研究院的控制台疯狂敲击,指节与金属台面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螺旋,他额角渗出冷汗,“这些孢子已经进化出‘记忆悖论’特性,它们能 ——”
警报器骤然撕裂空气,红光在实验室墙壁上投下斑驳血影。
许南枝的瞳孔猛地收缩,只见培养舱里的孢子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研究员的记忆残影,那些悬浮的淡蓝色光团在触碰到孢子的瞬间,竟诡异地变成了扭曲的黑色纹路。
“当记忆成为谎言的养料,光谱就会变成囚禁真实的牢笼。”
沈家长辈的全息影像突兀地刺入视野,老者衣摆处的星纹随着话语泛起涟漪,背景中无数破碎的镜面正在坠落,
每一片都映出截然不同的场景 —— 有的镜中孢子在温柔歌唱,有的镜中整座城市沦为废墟,而最新的那面镜子里,许南枝自己的机械手臂正将枪口对准太阳穴。
通讯器发出刺啦的电流声,许南枝的后半句话永远定格在喉间,他最后看到的,是控制台屏幕上疯狂跳动的 “错误” 代码,以及孢子群中心浮现出的,与沈家长辈如出一辙的星纹。
2025 年 10 月 1 日,上午 9:03,烬城光谱培育园基因实验室
培养舱的钢化玻璃蒙着层细密水雾,三十个共生体孩子的融合印记如同燃烧的磷火,在幽蓝培养液里疯狂明灭。
念初脖颈后的云雀印记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中央的光谱圆环如蛛网般龟裂,每道裂痕都渗出粘稠的银色液体。
她的火焰胎记正在被某种冰冷的物质吞噬,皮肤表面泛起霜花,意识却像断线风筝般坠入记忆深渊。
时空在混沌中扭曲重组。
1895 年深秋的沈家祠堂弥漫着血腥味,檀香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
初代家主枯瘦的手指捏着玻璃注射器,将林家先祖的火焰基因缓缓注入那副神秘的银色手套。
针尖刺破手套表面时,无数细小的纹路亮起猩红微光,契约书上的古篆文字开始流动,每个字符都化作跳动的血珠。
当最后一笔完成,那些文字竟与祭坛石碑上的血书完全重合,仿佛跨越百年的命运闭环正在悄然收紧。
培养舱的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警示灯将整个实验室染成血色炼狱。
“妈妈,我看见他们在造新的心脏!”
念初的指甲深深抠进防弹玻璃,稚嫩的哭声混着尖锐的音波共振,将三层纳米观察窗震出蛛网状裂纹。
警报红光骤然穿透实验室穹顶,那些精密仪器像是被无形大手倒拨的齿轮,示波器的波形开始逆流,离心机的试管悬浮着反向旋转,连悬浮在培养舱里的胚胎组织都在时光倒流中缩回受精卵形态。
许南枝的机械义肢发出刺耳的嗡鸣,钛合金指节在全息检测报告上拖出猩红的警示轨迹。
更诡异的是,义肢齿轮间卡住的银色孢子样本突然迸发幽蓝荧光,无数米粒大小的记忆沙漏从中裂解而出。
每个沙漏都在疯狂倾泻影像:燃烧的跨海大桥、沉入海底的霓虹灯牌、还有她从未见过的童年自己在暴雨中奔跑,那些本该尘封的城市记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沙漏中蒸发殆尽。
当最后一粒沙粒消散时,许南枝听见身后传来骨骼重组的脆响 —— 某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存在,正在吞噬这些消逝的记忆重塑肉身。
2025 年 10 月 1 日,下午 14:23,南太平洋无名岛祭坛
银色女孩的光刃撕裂空气,在接触祭坛的瞬间迸发出刺目火花。龟裂的石板下,浓稠如沥青的黑色雾霭翻涌而出,像是某种活物般缠绕着众人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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