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13日,下午15时47分,烬城市立医院VIP病房内,消毒灯在天花板上投下一圈圈冷白色的光圈,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苍白而压抑的氛围之中。
林雾静静地站在病床前,目光紧盯着沈砚礼那只扯掉输液管的手。只见淡金色的血液顺着针孔缓缓渗出,在洁白的病号服上晕染出一团扭曲的云雀轮廓,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挣扎。
而在沈砚礼的锁骨处,逆纹图腾的尾羽穿过绷带的缝隙,若隐若现,宛如一道永不愈合的闪电,与之前的检测报告里的“基因融合度99.7%”形成了一种刺眼的呼应。
“沈砚礼,你够了!”林雾终于忍不住,她快步上前,按住了沈砚礼想要起身的肩膀,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绷带下那凸起的金属质感时,她的心中猛地一紧——那是火场之后,SY-07与他的骨骼共生所形成的卫星支架雏形。
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林雾的眼前闪现出那血色婚纱的场景。当时,他为了保护她,被沈长明的袖剑划伤,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婚纱,而他却依然倔强地说:“卫星启动需要完整的双生血。”
“许南枝说要抽取你的血液做净化剂,”沈砚礼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其中却隐隐透出一丝病态的冷漠。
他的目光落在林雾胸前的新别针上,那是一只用卫星残骸打造而成的蝴蝶,翅膀上镶嵌着她烧伤疤痕的拓片,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雾雾,你还记得水族馆吗?”沈砚礼突然开口,打断了林雾的思绪。她猛地一怔,回忆起那个场景——雨幕中,水族馆的玻璃幕墙上映照出他们的身影,模糊而又虚幻。那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那时我就知道,我的血早就是沈家的毒药。”沈砚礼的声音低沉而又无奈,仿佛这是一个无法逃避的宿命。林雾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刺痛让她回过神来。
她想起了停尸房里的那一幕,许南枝展示的那些基因克隆体,每个孤儿的心脏都嵌着与沈砚礼相同的淡金色结晶。
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林雾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突然伸手扯开了沈砚礼的衬衫,绷带应声而落,露出了他锁骨至心口的淡金色纹路。那是逆纹图腾,尾羽末端竟与她耳后的胎记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拼图。
“这就是你拼命隐藏的东西?”她的声音仿佛被撕裂一般,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图腾边缘的焦痂,那是在火场时被钢架灼伤的痕迹,至今仍未完全愈合。
“你以为把自己熬成毒人,就能抵消沈家的罪孽?”她的质问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沈砚礼别过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的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奥特曼贴纸。
那是她在手术室里,用带血的指甲刻下的摩斯密码。当时,她处于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之中,却依然不忘留下这个信息。而现在,这张贴纸被护士小心地剪下来,贴在了玻璃上,仿佛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他的喉结滚动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十岁那年,她在化工厂迷路时,自己心急如焚,用美工刀在掌心刻下了一个“雾”字。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滴落在她的助听器上,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母亲的基因在你体内,”林雾突然俯身,嘴唇悬在图腾上方,她的温热呼吸让那纹路发出微弱的光芒。“沈母的血在我这里,”她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响。她缓缓地抬起手指,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那里有一块与他锁骨上的印记对称的淡金色胎记。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的命运早在那个爆炸之夜就已经紧密相连。如果你死去,我的胎记将会变成卫星的死亡开关。”
沈砚礼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了沈家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当时沈长明曾经说过:“双生密钥的死亡会引发卫星自爆。”这个惊人的真相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然而,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耳垂时,却突然停住了。因为他注意到她的耳垂上戴着一副云雀骨传导助听器,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此刻,这副助听器正随着她的心跳发出规律的震动,与那雨中的摩斯密码完全同频。
“你听,”林雾轻声说道,同时抓住他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这是我为你跳动的三千下心跳。”她的目光温柔而深情,仿佛要将他完全融化。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病房的落地窗,外面的烬城被一层淡淡的雾霭笼罩着,显得有些朦胧。然而,云雀卫星的光束却穿过玻璃,直直地照射进来,在他的逆纹图腾上投下了一只振翅欲飞的云雀剪影。
“十年前,你用摩斯密码教会了我如何生存,”林雾的声音略微低沉,却充满了力量,“现在,轮到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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