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11日,凌晨4点57分,烬城市立医院的手术室外,消毒灯的冷光如同一道寒光,直直地刺进林雾的视网膜,让她感到一阵刺痛。她紧紧地盯着手术门上方的红灯,仿佛那是她生命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砚礼被推进手术室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别害怕,我数到三千下就回来。”
这句话在林雾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种疼痛来缓解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消毒钟摆已经晃动了1200次,林雾的心跳也随着钟摆的节奏越来越快。
她数到第1201下时,指甲突然在墙面瓷砖上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你说要保护我……”林雾对着瓷砖上的划痕轻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她的指甲边缘已经渗出了血珠,与白色的瓷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瓷砖的表面光滑如镜,清晰地映出了林雾苍白的脸和耳后那块发亮的胎记。她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昨夜火场中的那一幕。
昨夜,熊熊大火肆虐,整个世界都被火光吞噬。沈砚礼为了保护她,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崩塌的钢架。那一瞬间,林雾听到了钢筋划过肉体的声音,她看到沈砚礼的后背被划出了一道深长的伤口,淡金色的血液如泉涌般染红了她的婚纱。
然而,即使身受重伤,沈砚礼依然强忍着疼痛,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刚好,省得去纹新的图腾。”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林雾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不知道手术室内的情况如何,不知道沈砚礼是否还能平安无事地出来。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他能够战胜病魔,回到她的身边。
墙面的划痕起初只是一些零散的小点和短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逐渐连接起来,形成了一种有规律的图案。林雾的手似乎失去了控制,她无意识地重复着一种特定的节奏:三短一长。
这个节奏,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代表着字母 "V",而 "V" 不仅是 "Victory"(胜利)的首字母,更是他们小时候的安全信号。每当遇到危险或需要彼此确认时,他们就会用这个信号来交流。
然而,这一次,每划一道,林雾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他锁骨处的逆纹图腾被火焰映亮的模样。那是一个神秘而独特的图案,仿佛隐藏着某种力量。她还记得他说过:"双生血能治愈一切。"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坚定而有力。
随着回忆的不断涌现,林雾指下的力道越来越重,以至于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墙壁。血珠顺着划痕缓缓流淌,在瓷砖上画出了一道道歪扭的线条,看起来就像是摩斯密码。
"林小姐,您的指甲……" 护士站的小张注意到了林雾的举动,她赶紧递过来一个创可贴,想要帮她处理一下受伤的手指。然而,当她看清墙面时,却突然怔住了。
只见那十七道划痕,被分成了三组,每组三道,排列成了一种特定的组合:"..../.-/.-../--." 这是摩斯密码中的一种,而它所代表的含义,正是 "我爱你"。
林雾盯着自己无意识刻下的痕迹,突然想起了十三岁那年的一个场景。当时,她的助听器失灵了,周围的世界变得异常安静。就在她感到无助的时候,沈砚礼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用指尖在她的掌心敲出了这个节奏。
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语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理解。而如今,这个密码再次出现在她眼前,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当时的她,天真地以为“活下去”只是一句简单的鼓励话语,然而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已将更深沉的爱意融入到了每一个暗号之中。
消毒水的味道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异常刺鼻,让林雾的喉咙一阵发紧。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身体紧紧地靠上了那冰凉的墙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带血的划痕,突然间,她注意到瓷砖的缝隙里竟然嵌着几缕淡金色的头发。那一瞬间,她的心跳猛地加快,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昨夜火场的情景。
当时,沈砚礼不顾一切地护着她,那温暖的体温至今仍萦绕在她的记忆深处。而那染血的婚纱,更是如同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此刻,手术灯刺目的绿光与记忆中的画面相互交织,让林雾感到一阵眩晕。她紧紧咬住下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旧痕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恐惧。
然而,这种痛苦并不能真正消除她的恐惧,反而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深深的不安。
就在她几乎要被恐惧吞噬的时候,手术灯突然转为了绿色。这一变化让林雾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她的指甲差点就抠进了瓷砖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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