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则把自己的水囊塞进母亲手里:“俺娘说这水囊沾了她的血,能驱邪避火。” 他又从箭囊里抽出支箭矢,箭头的红光在高温中闪闪发亮,“这箭能穿透岩浆,陆婶要是拿不到碎片,就射向红光最亮的地方,俺们在星舟上接应。”
母亲接过东西时,脚踝处的青色环与星芒印记同时亮起,在她周身凝成层淡青色的护罩。她赤脚踩在岩浆边缘的岩石上,岩石的高温竟被护罩隔绝在外,脚下的赤焰自动分开,让出条通往岩浆中央的小路,路两旁的火蜥蜴纷纷低下头,像在朝拜。
“这些灵物真的认亲。” 母亲的笑声在火光中回荡,她走到红光旁,指尖刚触到归墟石碎片,岩浆突然剧烈翻滚起来,无数火舌从底下窜出,在她头顶凝成个巨大的火鸟,鸟喙里喷出的火焰带着混沌的黑气。
“是混沌余孽!” 陆长生举起开天斧,斧刃的金光劈开条火路,“娘,快用莲心灯!” 母亲立刻点亮油灯,莲心汁液燃烧的青烟在火鸟周围凝成个巨大的莲花结界,结界上的星纹迅速收紧,将火鸟困在其中。阿虎的箭矢紧随其后,箭尖的红光刺破火鸟的翅膀,黑气在火光中惨叫着消散,化作无数火星落在岩浆里。
母亲趁机将归墟石碎片取出,两块石头相触的刹那,火山口突然喷出金色的火焰,火焰在星空中织成个巨大的茧,将母亲和归墟石包裹其中。茧内传来母亲痛苦的闷哼,陆长生正要冲进去,却被祖父的声音拦住:“别进去!这是焚心之火在锻魂!”
只见火焰茧上的纹路开始流动,像无数只手在重塑母亲的魂体。母亲的身影在茧中忽明忽暗,粗布衣裳的补丁被火焰烧去,露出底下崭新的布料,那是用星灵碎片织成的,在火光中泛着柔和的金光。她脚踝处的青色环与星芒印记渐渐融合,化作个完整的星轮,星轮转动的瞬间,火山口的岩浆突然平静下来,像面巨大的铜镜,映出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成了!” 阿月的欢呼声里,火焰茧突然炸开,金色的火星纷纷扬扬落下,像场温暖的流星雨。母亲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清晰,她的魂体比之前凝实了许多,连皮肤的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鬓角的白发少了些,眼角的细纹也淡了,手里捧着的归墟石碎片,断口处的岩浆痕迹正在红光中渐渐消失。
陆长生接过碎片与归墟石合并,石头里的红光与金光交织成道暖流,顺着他的手臂游走,丹田处的鸿蒙鼎旋转得更快了,鼎口喷出的光流将整个火山口笼罩,岩浆里的混沌余毒被光流逼出,化作黑色的雾气被焚心之火烧成灰烬,火山岩的缝隙里冒出嫩绿的草芽,在高温中顽强地生长。
“还有两个秘境。” 母亲的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她走到岩浆边缘,伸手触摸那些草芽,草芽立刻开出小小的黄花,花瓣上的纹路与昆仑墟的野菊一模一样,“这焚心谷的火真能净化魂体,娘现在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晚饭时,三人坐在火山口边缘的平地上,用星舰残骸的金属片烤星海鱼。鱼肉的香气混着草木灰的气息,在火光中弥漫开来,引得那些火蜥蜴纷纷探出头,阿虎扔过去块鱼骨,立刻被它们争抢着拖进岩浆里,溅起的火星在夜空中凝成小小的星图。
陆长生望着归墟石里母亲越来越清晰的身影,突然明白焚心谷的真正含义 —— 所谓焚心,不是烧毁真心,而是用烈火淬炼出更纯粹的信念。他想起祖父手稿里的话:“守土者,需经烈火焚心而志不改,方得始终。”
母亲突然指着星空:“你们看那几颗星!” 只见焚心谷上方的星云正在重组,形成个巨大的斧形,斧刃的方向正对着下一个秘境 “冰封海” 的位置。归墟石的红光在星空中划出条清晰的航线,航线旁的星尘凝成行小字:“冰封海中有寒魄,可固魂体,需以温暖之心融之。”
陆长生收起兽皮地图时,发现祖父夹在里面的火山岩碎片正在发光,碎片上的纹路映出段简短的影像:祖父站在冰封海的冰面上,将归墟石碎片藏进头巨大的冰鱼腹中,冰鱼的鳞片上刻着与开天斧相同的符文。影像的最后,祖父对着冰鱼深深鞠躬,仿佛在拜托它守护好这份牵挂。
“该动身了。” 陆长生熄灭篝火,火星落在灶心土上,立刻化作颗小小的种子,“冰封海的温度极低,咱们得准备些保暖的东西。” 母亲从船舱里抱出几床棉被,被面是用星灵碎片织成的,在红光中泛着柔和的光,“这是用忘忧泽的莲叶纤维和焚心谷的火蚕丝混纺的,又保暖又防火。”
阿月将新做的灯芯装进油灯,灯盏里的莲心汁液已经换成了焚心谷的火油,点燃时冒出的光晕能驱散寒气:“长老说冰封海的冰能冻住时间,咱们得时刻看着油灯,灯芯要是变蓝,就说明时间被冻住了。” 阿虎则在箭囊里塞满了烤鱼干,鱼干上涂着用灶心土和星灵果磨成的粉,“俺娘说这粉能抗饿,就算在冰海里待上十天半月也不怕。”
星舟驶离焚心谷时,火山口的焚心之火突然化作只巨大的火鸟,跟在星舟后方,鸟喙里衔着颗燃烧的火种,火种的光芒在星海中划出条温暖的航线。陆长生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远的火山,归墟石里的母亲身影正对着他微笑,阿月在船舱里哼着新学的歌谣,阿虎则在打磨他的弓箭,箭杆上的麦穗吊坠在红光中闪闪发亮。
域外的风带着焚心之火的暖意,吹起陆长生的衣襟,他握紧手中的开天斧,斧刃的光芒劈开前方的星云,照亮了通往冰封海的航线。他知道,这趟旅程还剩下最后两站,但只要归墟石的红光不灭,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因为他们的心里,都燃着团永不熄灭的火,那是对故乡的牵挂,是对守护的执着,是无论经历多少烈火焚心,都不会改变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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