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时,阿竹的幻觉越来越频繁。路过怪石林时,石头的歌声变成了盘古残魂的怒吼;趟过溪流时,冰面下的鱼群化作混沌生物的触须。可他却越来越平静,甚至在阿月被毒蛇惊吓时,下意识地使出了 “鸿蒙初判” 的起手式,金色的气流在指尖一闪而逝,将毒蛇震得倒飞出去。
“你刚才那招...” 阿月瞪大了眼睛,“跟壁画上的先民一模一样!” 阿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纹路仿佛变了模样,隐隐能看到与陆长生相同的茧子。鸿蒙鼎在怀里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回到村口时,黑雾已经漫过了金色屏障的一半。长老们正用龟甲碎片维持着屏障,白发长老的脸色像纸一样白,看到阿竹回来,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他接过水脉玉简,与风脉、火脉玉简合在一起,三枚玉简立刻化作道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中,阿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看见自己的双手变成了青衫少年的手,握着柄熟悉的长剑;看见阿月的身影与某个模糊的白衣女子重叠,站在燃烧的城池前;看见阿虎化作星甲巨人,举着斧头冲向黑影。“原来... 传承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当三脉玉简嵌入地面的星图时,阿竹的意识突然与九天之上的星辰重合。他站在星辰内部,看着那个与自己相似的模糊身影,对方缓缓转过身,露出陆长生熟悉的面容。“你终于来了。” 陆长生的声音带着笑意,“现在,该换我了。”
阿竹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陆长生的身影。当最后一缕光消失时,陆长生睁开眼睛,鸿蒙鼎在他掌心旋转,开天斧的虚影若隐若现。他望着昆仑墟的方向,嘴角勾起抹熟悉的笑容:“混沌余孽,好久不见。”
黑雾突然剧烈翻滚,屏障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陆长生握紧鸿蒙鼎,转身对目瞪口呆的阿月和阿虎说:“借你们的粟米饼一用,打完仗还你们两筐。” 他的声音里带着阿竹的青涩,又藏着陆长生独有的沉稳,像两滴水珠融入同片溪流。
九天之上,那颗会呼吸的星辰彻底亮起,清浊纹路重新流转。陆长生脚踏虚空,朝着黑雾最浓的地方飞去,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跟着举着弓箭的阿虎和提着油灯的阿月,像幅跨越时空的画卷,在昆仑墟的晨曦中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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