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窗棂筛进细碎月光,将寝殿笼上一层银纱。霍廷渊单膝跪在软垫上,动作轻缓地解开纪云夕腰间金丝缠枝扣,织金宫装层层滑落,露出里衬绣着并蒂莲的中衣。
玲珑捧着热毛巾候在一旁,见王爷跪坐在床沿替殿下卸去珠翠,不由得红了脸:“王爷,让奴婢来伺候殿下吧。”
“不必。”
霍廷渊头也不抬,修长手指灵巧地解开缠在发间的珍珠流苏,“去备醒酒汤,殿下明日还要早起。”
他将最后一支金凤钗取下,看着纪云夕沉睡中仍蹙起的眉,伸手将她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琉璃。
待玲珑退下,寝殿里只余烛火轻摇,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掌心,低声呢喃混着叹息:“下次... 可不许这般糟践自己了。”
“再来一杯!”
纪云夕歪在锦缎软枕上,醉眼迷离间伸手胡乱抓着空气,呢喃声带着软糯的尾音:“再来一杯......”
霍廷渊握着温热的帕子顿在半空,看她突然从榻上坐起,她眯着眼凑到他面前,指尖轻佻地挑起他的下颌,酒气混着茉莉香扑面而来:“帅哥......”
尾调拖得绵长,眼波流转间竟带了几分前世的飒气,“来陪姐姐喝一杯,现在的男模都这么好看了?”
他呼吸一滞,任她冰凉的指尖在自己眉眼间游移。他反手扣住她不安分的手,将人轻轻按回软枕:“喝多了,睡吧。”
“不睡!”
纪云夕突然翻身抱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吐息扫过耳畔,“你长得真好看,帅哥.....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话音未落,柔软的唇已覆上来。霍廷渊瞳孔骤缩,身体瞬间绷紧。她舌尖扫过他的唇瓣,含糊不清的呢喃混着酒气:“弟弟,姐姐包养你如何?”
“包养?”
霍廷渊喉间溢出沙哑的疑问,却被她更加热烈的吻堵了回去。
霍廷渊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喘,任由纪云夕拽着他的衣襟加深这个带着酒气的吻。
她指尖胡乱扯着他束发的玉冠,乌发如瀑倾泻而下,发间茉莉香与她身上的醉意交织,彻底搅乱他的心神。
直到纪云夕因气息不稳而微微颤抖,他才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将人拉开。看着她湿润泛红的唇瓣,以及眼底朦胧的水光,喉结滚动着咽下满腔灼热:
“夕儿,别闹了,该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
“我不!”
纪云夕突然扯开他半敞的衣襟,滚烫的指尖划过他心口,酒气混着轻笑喷在他耳畔,“你陪我喝!”
她歪着头,眼神朦胧却执拗地盯着他发红的耳尖,“帅哥,你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 ——”
纤长手指勾住他的下巴,醉意朦胧的目光里闪过狡黠,“不信你来试试?”
霍廷渊看着她这娇憨的模样,还是他第一次见。
烛火在鎏金兽形灯台上明明灭灭,纪云夕醉醺醺勾着他下巴的指尖微凉,却烫得霍廷渊心口发颤。她眼尾泛着醉意凝成的水光,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哪里还有平日里皇太女雷厉风行的影子?
自从来到齐国这段时间以来,她都一直中规中矩的做着皇太女的角色,各种压力都由她自己扛,却忘了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霍廷渊抚上她的脸颊,一想到她作为一个女子,还要承载一个国家责任,他就越发的心疼。
“傻丫头......”
霍廷渊将她散落的青丝绕在指间,掌心抚过她滚烫的脸颊。喉间酸涩翻涌,她纤细的肩头像要被家国重担压折,此刻望着她醉后卸下防备的模样,他突然生出想将她保护起来,只做他的战王妃, 带她远离这些纷争与压力。
翌日
晨光刺破云层,金銮殿内蟠龙柱映着朝臣凝重的面容。身着明黄龙袍的国君将奏折重重拍在御案上,玉冕流苏随着动作剧烈晃动:“谷城又发水患!年年开仓放粮,岁岁修缮河堤,为何总不见根治?”
“陛下息怒!”
礼部侍郎颤巍巍出列,官服被冷汗浸出深色水痕,“臣以为当务之急仍是调拨漕粮,再从工部抽调民夫加固堤岸......”
“老调重弹!”
国君怒拍扶手,震得阶下群臣纷纷下跪,“前日工部刚奏报堤坝新修完毕,如今又被冲垮,难道那些银子都喂了河神?”
大殿内一下陷入死寂中。好一会儿国君又道:“现在大量百姓流离失所,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工部尚书你来给朕说说这堤坝是怎么修缮的。”
工部尚书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在这死寂的氛围中,他缓缓出列,跪地叩首,声音微微颤抖:
“陛下,此次堤坝修缮,工部乃是按照往年惯例,征调了大量民夫,采购了大批石料、木材等物资。施工过程中,也有专人负责监工,以确保工程质量。”
他顿了顿,偷偷抬眼瞧了瞧国君阴沉的脸色,接着说道:“然而,今年雨水实在过于凶猛,超出了以往的水位,恐怕是堤坝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水压,才导致了决堤。再者,谷城河道有些地段淤积严重,水流不畅,也加重了水患的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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