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缠上手腕的刹那,陆无尘打了个喷嚏。
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因为痒,纯粹是身体在抗议——那根从酒葫芦里钻出来的金线,正顺着血脉往他骨头缝里钻,像是一根会爬的针。他没甩开,也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鼻尖忽然抽动了一下。
“这味儿……”他喃喃,“怎么跟我在灵田里埋了三年的臭咸鱼一个德行?”
话音未落,腰间的咸鱼玉佩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药王谷,晨雾刚散。
主药房外,青石地面还沾着露水,童谣蹲在一口紫陶药钵前,指尖轻轻拂过一株刚采下的灵芝。菌盖如云纹,边缘泛着淡淡金光,分明是千年以上的老货。她闭眼嗅了嗅,眉头却越皱越紧。
“十年份,药性散败,不宜入丹。”她睁开眼,声音平静。
药房内瞬间安静。
三位长老互相对视,眼神里写满了“你是不是昨晚嗑药嗑多了”。其中最年长的一位颤巍巍地拿起灵芝,灵力一探,差点把药钵掀了。
“胡闹!”他胡子直抖,“这株‘云纹金芝’分明是谷中三十年来最完整的千年灵药!你竟说它只有十年?”
童谣没反驳,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麻。
她知道这不对劲。
可她也清楚,自己的鼻子从没出过错——至少在“年份”这件事上。二十年来,她能闻出一株草是三年零四个月,还是三年零五天。但今天,这株灵芝在她鼻子里,就是一股子“旧纸堆味儿”,像是搁在柜子最底层十几年没人动过的账本。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药房外的廊下,一道影子晃了晃。
陆无尘靠着柱子,手里捧着个酒葫芦,正仰头往嘴里倒气。那不是酒,是灵田空间反哺的清气,一缕缕淡青色的雾从葫芦口溢出,被他吸进肺里,再缓缓沉入经脉。玉佩裂纹未愈,他现在连打个哈欠都怕把经脉震出新裂口。
但他还是来了。
不是为了救场,也不是为了显摆。
而是灵田里的那片泥土,突然自己动了。
不是风吹,也不是地震,是灵田深处的一小撮黑土,无端端浮了起来,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牵引着,缓缓飘向东南方向——正是药王谷所在。
系统没提示,也没弹窗。
可陆无尘的鼻子,先于脑子反应了过来。
“熟。”他摸了摸发梢上沾着的泥,低声说,“这味儿,我闻过。”
他记得三年前,灵田里那株被龙血草污染的变异黄精,就是这股味儿——像是烧焦的糖混着铁锈,甜得发苦,苦得发腥。
他没进药房,也没喊人。
只是拍了拍腰间的葫芦,低声道:“出来遛遛。”
五爪金龙从葫芦口探出半个脑袋,爪子还抱着半块烤红薯。
“主人,我正美梦做到关键——我变成巨龙,一口吞了丹盟大殿……”
“闭嘴,扫地。”
“哈?”
“用龙息,轻轻扫一遍药房地面,别惊动他们。”
金龙一脸委屈,但还是乖乖飘出来,对着青石地呼出一口温热的龙息。那气息淡得几乎看不见,像是晨光里的薄雾,轻轻拂过地砖的缝隙。
然后——黑了。
一道极细的黑色脉络,从药钵下方蔓延而出,顺着地缝延伸,像是地下有条看不见的毒蛇在爬行。更诡异的是,那黑线所过之处,青石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腐蚀了。
童谣忽然转头,鼻尖微动。
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那条黑脉的延伸方向。
“那边……”她脱口而出,“有我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话一出口,她自己愣住了。
吃过的味道?她味觉早就废了,哪来的“吃”?
可那股气息,确实熟悉——像是龙血草煮糊了,又混了一点蜜,是她六岁那年误食龙血草后,师父给她灌的解药味道。
陆无尘眯起眼。
来了。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酒葫芦塞回怀里,指尖在玉佩上轻轻一划。
【系统爸爸,记一下。】
【目标:查明药王谷灵药误判事件。】
【线索1:混沌余波扩散。】
【线索2:龙血草残留气息。】
【线索3:童谣的鼻子比脑子诚实。】
系统界面弹出,懒洋洋地回了句:【任务已收录,完成奖励:一株会骂人的黄瓜。】
陆无尘翻了个白眼:“我要的是解药,不是相声演员。”
他转身走到童谣面前,手里多了一片干枯的叶子。
“认得吗?”
童谣接过叶子,刚凑到鼻前,身体就猛地一颤。
“龙血草……但不对。”她声音发紧,“这上面,有别的东西。像是……灰烬里泡过。”
“没错。”陆无尘点头,“这是从归墟裂隙边上捡的。昨天我扔了株变异黄精进去,地底那颗‘心脏’跳了一下,这玩意儿就从缝里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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