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玉佩裂开的那道细纹里,金光正一跳一跳地闪,像极了陆无尘小时候在灵田边看的萤火虫——只不过这虫子要是飞出去,大概能炸平半个山头。
他七窍还在渗血,但没管,反手把酒葫芦碎片从唇边取下,往地上一磕,碎碴儿扎进泥土,瞬间长出一串翠绿的藤蔓,歪歪扭扭地朝着龙柱方向爬去。
“行了,别装死。”他盯着玉佩,语气熟稔得像在催债,“刚才那剑你爽了吧?现在轮到他们了。”
玉佩没理他,但灵田深处那朵混沌藤的花突然一颤,灰烬般的花瓣随风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残缺的“道”字。紧接着,那枚悬浮在魔神残魂核心处的咸鱼玉佩残片印记,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戳了一下。
黑雾翻滚,魔神残魂发出一声低吼,本能地收缩,想要掩住那处破绽。可迟了。
三息显影——陆无尘咬破舌尖,第二口心血喷在玉佩上,光桥嗡鸣,灵田中所有藤蔓同时抖动,混沌藤的灰烬符文如星轨环绕,将那枚残片印记牢牢框在虚空中央,像极了菜市场门口挂的“今日特价”招牌。
只不过这次的特价商品,是混沌魔神的命门。
“哎哟,露馅了?”陆无尘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一笑,“系统爸爸没醒,但咱家菜园子自己会报警,你说气人不气人?”
话音未落,龙柱基座处,一道微弱的金光突然颤动。
五爪金龙缩成巴掌大的小团,龙鳞黯淡,几乎透明。可就在那灰烬符文成型的刹那,它耳朵动了动,尾巴尖轻轻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遥远的记忆烫到了。
“……原来……是它。”小金龙喃喃,声音细若蚊呐,“封印的……钥匙……”
它没再犹豫,张口一吸,竟将整片灰烬符文吞入腹中。刹那间,龙鳞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与“钥”字残阵完美契合,龙柱金光骤然回涨,硬生生撑住了魔神的反扑。
同一时间,酒道人躺在地上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
鼻尖还残留着那缕酒香——不是普通的酒,是“醉生梦死”,是他三百年来一口都没舍得喝完的执念。
“……那酒……”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干涩得像砂纸磨铁,“我……还没……敬完……”
他没睁眼,可心口那块葫芦碎片突然嗡鸣,剑影微颤,仿佛听见了主人的低语。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剑意,顺着地脉悄然蔓延,缠上龙柱,与金光共振。
三息,只够三息。
足够了。
陆无尘眼神一凝,心神沉入灵田。
“黄瓜藤,缠!”
“红薯根,锚!”
“烤焦的土豆皮,给我糊墙!”
话音落,灵田中那些他三年来随手乱种、懒得打理的玩意儿,全活了。
黄瓜藤如灵蛇飞出,化作十二条锁链,缠向魔神四肢;
红薯根扎穿地脉,化作四根地锚,死死钉住魔神下盘;
连那堆被五爪金龙烤糊的土豆皮,都腾空而起,拼成一面歪歪扭扭的护盾,挡在众人前方。
“咸鱼种田,不务正业。”陆无尘轻笑,“可你们谁见过,咸鱼翻身能压住天?”
他抬手,指尖再次划过虚空。
无形之剑未灭,只是蛰伏。此刻,随着灵田生机涌动,剑意再度凝聚,比之前更凝实,更锋利——不是杀意,而是“斩断”的意志。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破空而来。
白璃单膝跪地,狐尾只剩半透明的虚影,可她硬是站了起来。脚下一株血色灵花无声绽放,形似“听话草”,却无叶无根,只一朵花悬在泥土之上,随风轻颤。
她没说话,只是将手按在那朵花上。
刹那间,五行之力倒灌,地脉轰鸣,金、木、水、火、土五色光流如江河汇海,尽数涌向陆无尘的剑意核心。
“你种的田,我来守。”她声音沙哑,却带着笑,“下次种花,记得别浇酒——龙喝多了会醉,人喝多了,会傻。”
陆无尘咧了咧嘴:“那你早就是傻的了,天天扛我烂摊子。”
白璃抬手,指尖凝聚一道金光,如刀锋般锐利:“闭嘴,出剑。”
酒道人那边,剑影终于挣脱葫芦碎片的束缚,化作一缕血色剑意,顺着地脉疾驰而至。它没有形态,却带着三百年的酒香与执念,轻轻落在无形之剑的剑脊上,像是一声久违的碰杯。
“小友……”酒道人嘴角动了动,“这杯,我敬你。”
五爪金龙发出一声幼龙般的呜咽,龙柱金光暴涨到极限,仿佛燃烧最后的生命,将整道剑意托起,直指魔神核心。
四力合一——
灵田生机为引,
五行之力为锋,
残魂剑意为引,
龙柱金光为脊。
最终,一切汇聚于陆无尘指尖那道“无形之剑”。
它不再无形。
而是一道“意之斩”——没有形态,没有轨迹,却让整个九霄界地脉为之一静。天不雷,风不响,可所有生灵在同一瞬间,心头掠过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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