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灵田上空最后一缕火星沉入泥土，五爪金龙的鼾声在轮盘残环边打着节拍，尾巴偶尔一抽，把余烬翻出点微光。陆无尘躺在残环边缘，眼皮轻垂，手指间夹着半片刚剥下来的瓜子壳，像是随时能睡过去。
可就在那瓜子壳飘向灵田的刹那，泥土猛地一颤。
不是风，不是地震，而是一种从地心深处传来的搏动，像是谁在黑暗里轻轻敲了敲门。
瓜子壳还没落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了进去。紧接着，灵田中央那片曾凝过露珠的泥土“啵”地一声裂开，一株细瘦的幼苗破土而出——没有叶子，没有花，通体透明如琉璃，根系却如活物般缓缓蠕动，像在呼吸。
陆无尘睁眼了。
不是吓醒，也不是惊坐起，就是单纯地、慢悠悠地掀开眼皮，仿佛只是发现自家菜地长了棵怪草。
“哟，”他嘀咕，“灵田开始搞行为艺术了？”
话音未落，腰间那块咸鱼玉佩突然发烫，裂纹深处金光暴涨，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捅了一刀。与此同时，眼前半透明的系统界面“哗啦”一下弹出，背景不再是咸鱼瘫云的沙雕画风，而是一片血红警报，文字疯狂滚动：
【警告：天道完整性检测失败】
【真实天道缺失“本源之心”】
【检测到远古封印松动】
【请宿主立即停止摆烂，启动紧急预案】
陆无尘盯着那行“停止摆烂”，差点笑出声：“系统爸爸，你是不是喝假酒了？你不是说‘越躺越强’吗？怎么今儿反向发疯？”
他话音未落，头顶的天穹“咔”地一声，裂开一道贯穿三域的缝隙。
不是闪电，不是云裂，而是一道笔直的、漆黑的“天痕”，像是天地被人用刀从中间划开，边缘泛着混沌青灰的光晕。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裂缝中弥漫而出，带着远古的腐朽与压迫，仿佛整片九霄界的法则都在微微扭曲。
五爪金龙“嗷”地一声蹦起来，尾巴炸成鸡毛掸子，龙角嗡嗡作响，像是被人拿铁锤敲了三百下。
“吵死了！”它捂着脑袋，“谁半夜放高压锅没关？”
白璃几乎是瞬间出现在陆无尘身侧，银发无风自动，狐尾绷得笔直。她没说话，但指尖已凝聚出一缕混沌灵力，护在两人周围。
“灵气……不对。”她低声道，“像是被人抽走了魂。”
话音刚落，远处药王谷的灵药田里，一株刚冒头的百年雪参“噗”地枯萎，紧接着，成片的灵药接二连三地发黑、萎缩，像是被无形之手掐断了生机。
童谣正蹲在田边记录新品种，鼻尖一抽，猛地抬头：“它们在哭……全是苦味，绝望的苦。”
她话音未落，清风宗长老拄着拐杖冲出来，脸色铁青：“陆无尘！你做了什么？昨夜天道归位，今日便现天罚，是不是你窃取天道权柄，招来灾劫！”
陆无尘没理他，反而蹲下身，盯着那株透明幼苗。
它叫“虚根树”，系统没命名，但他就是知道。
更诡异的是，这树的根系搏动频率，和天上那道“天痕”的开合，完全同步。
“一拍，一开；一收，一合。”他喃喃，“这玩意儿……是天道的心跳？”
他伸手想碰，指尖刚触到根部，一滴银色液体倏然渗出，落进泥土。
“滋——”
那滴液体刚落地，旁边一株凤凰木“哗”地扭曲变形，枝干迅速拉长、缠绕，叶片化作锯齿状，根系如蛇般钻入地下，转眼间变成一株通体漆黑的藤蔓，叶片上浮现出沙漏般的纹路。
“噬时藤？”陆无尘眯眼，“我种的是凤凰木，你变个时间加速器出来？灵田你是不是偷偷报了进修班？”
系统没回话，界面依旧血红闪烁，像死机前的电脑。
就在这时，酒道人晃晃悠悠从断碑后转出来，手里酒葫芦晃荡，可那双醉眼，竟清明得吓人。
他抬头望天，盯着那道“天痕”，忽然冷笑一声，把酒葫芦往地上一砸！
“哗啦”一声，酒液泼地，剑灵“铮”地破空而出，剑锋直指天穹。
“三百年前，她封印的不是魔神。”酒道人声音低沉，像是从地底传来，“是天心。”
陆无尘耳朵一动。
他听清了。
可其他人仿佛没听见，清风宗长老还在跳脚：“陆无尘！你若不给个交代，我清风宗即刻退出联盟！”
白璃冷眼一扫，袖袍轻挥，一道灵力直接把他掀了个跟头。
“你袖子里那颗灵果还没消化，就敢说不甜？”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钉，“昨夜你偷偷摘了三颗，藏在乾坤袋里，准备带回宗门卖高价，是也不是？”
长老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无尘却依旧蹲在灵田边，盯着那株虚根树。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
【强制任务：调查天道残缺原因】
【奖励：未知】
【失败惩罚：宿主将被系统回收，转为普通咸鱼（永久）】
“哟？”他挑眉，“威胁我？你不是一向佛系吗？怎么今儿开始PUA员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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