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天边最后一缕残光被吞没，天地间只剩几颗孤星挂在天幕，像是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片大地。
陆无尘站在一块半塌的石碑旁，手里拎着酒葫芦，轻轻晃了晃，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叮”。
“系统爸爸，你还在不？”他低声问。
【宿主，我在，但建议你少喝点，你体内黑气还没清呢。】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几分不耐烦，还有点像碎嘴的老妈。
“我这不是喝，是闻。”陆无尘咧嘴一笑，将酒葫芦凑到鼻尖前，深吸一口气，“清醒清醒。”
白璃站在他身后，银发在风中轻轻飘动，眼神却如冰刃般锋利。
“我们该出发了。”她低声说。
“急什么，风还没停。”陆无尘懒洋洋地靠在石碑上，一副咸鱼摆烂的架势。
白璃眯起眼，语气不善：“你要是再拖，我就自己去了。”
“别别别，我这不是在酝酿情绪嘛。”陆无尘一耸肩，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仰头吞下。
“镇魂清气丹，童谣特制，专治我这种‘体内有黑气还死不承认’的病。”他冲白璃眨眨眼，“现在我可是状态满满。”
“你要是真状态满满，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几步。”白璃哼了一声，转身迈步。
五爪金龙从半空中盘旋而下，尾巴一甩，落在陆无尘肩头，压得他肩膀一沉。
“喂，你压我干嘛？”陆无尘拍了拍龙尾巴。
“我觉得小白说得对，你走两步就喘。”五爪金龙哼哼两声，“不过我也不怕，反正你要是倒下了，我就叼着你走。”
“你当我是什么烤红薯？”陆无尘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烤红薯，我早就把你烤了。”五爪金龙尾巴一卷，直接把他卷上自己的背。
“喂喂喂，我还没说要骑你！”陆无尘抗议。
“你现在说也没用。”五爪金龙咧嘴一笑，龙翼一展，腾空而起。
风呼啸而过，陆无尘抓着龙鳞，低头看了眼下方，白璃已经走远，正独自前行，步伐坚定。
他咧嘴一笑，低声咕哝：“这女人，真不讲理。”
但下一秒，他却扬声道：“小白，等等我！”
白璃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没说话，但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终于决定动了？”
五爪金龙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她身边。
“走吧。”陆无尘跳下龙背，拍拍裤子上的灰，“妖族那边，怕是已经热闹得不行了。”
白璃点头，迈步前行。
风卷起尘土，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散了陆无尘腰间酒葫芦飘出的淡淡酒香。
五爪金龙在空中盘旋，尾巴上的鳞片偶尔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陆无尘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指尖那抹黑气依旧没有散去，反而隐隐有扩散的趋势。
他没告诉任何人，也没打算告诉。
有些事，一个人扛着就行。
“话说回来。”他忽然开口，语气轻松，“小白，你说我们这次去妖族，会不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白璃脚步没停，语气平静：“你不是最讨厌稀奇古怪的事？”
“是啊。”陆无尘笑得一脸诚恳，“但我更讨厌你一个人去送死。”
白璃脚步一顿，转头看他，目光复杂。
“你这家伙……”
“怎么？”陆无尘挑眉，“我说错什么了？”
白璃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前行，步伐却比之前快了几分。
五爪金龙在空中盘旋一圈，尾巴轻轻扫过陆无尘的肩膀。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它低声问。
“哪有。”陆无尘一脸无辜，“我只是觉得，这次去妖族，可能不会太轻松。”
“你什么时候觉得轻松过？”五爪金龙翻了个白眼。
“这话倒是真的。”陆无尘哈哈一笑，抬脚跟上白璃。
风更凉了，夜色更深了。
而他们，正一步步踏入未知的风暴中心。
——
童谣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轻声道：“希望……他们平安。”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追踪花”，花瓣上浮现出一个微弱的光点。
那是他们离开的标记。
也是，回归的引路。
——
“你说，这次去妖族，会遇到什么？”童谣低声问。
“不知道。”陆无尘摇头，“但肯定不会太轻松。”
“那你怕吗？”
“怕啊。”他咧嘴一笑，“但我更怕小白一个人去送死。”
“……你这安慰方式，真是独特。”
“习惯了就好。”陆无尘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有我在，不会让她出事。”
童谣看着他，忽然笑了。
夜风拂过，吹散了最后一丝祭坛的余烬。
他们，已经踏上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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