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山谷，卷起几片枯叶，却吹不散凝滞在空气中的杀意。
陆无尘依旧懒洋洋地靠在那棵歪脖子树上，酒葫芦在掌心转着圈，仿佛刚才那句“谁先动手谁先变成红薯”只是随口一说，而不是一句足以让四方势力都犹豫的威胁。
藤蔓依旧缠绕在石碑周围，青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各位。”他慢悠悠地开口，“咱们能不能别像菜市场抢最后一把韭菜一样挤在这儿？”
青袍男子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陆无尘晃了晃葫芦，“你们谁先动手，藤蔓先缠谁。然后你们就会像我昨天烤的红薯一样，外面焦，里面熟。”
五爪金龙在一旁默默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他今天心情不错，至少没说‘烤成炭’。”
“陆无尘。”妖族圣殿的中年女子开口，语气冷淡，“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在意你的提议？”
“凭你们都不想死。”陆无尘耸肩，“你们谁先动手，其他人就会立刻联合起来收拾他。最后赢家，是我。”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黑袍兜帽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不过是个废物，靠一根藤蔓就想掌控局势？”
“我靠的不是藤蔓。”陆无尘咧嘴一笑，“我靠的是你们这群人，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怕死。”
这句话一出，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你们争这块碑，不是因为你们真的在乎它，而是因为你们不想让别人得到它。”陆无尘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以为自己是在争宝物，其实是在争一口气。”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块碑，为什么偏偏现在出现？”
这句话，让所有人神色一变。
“碑文里提到了血月教。”陆无尘继续道，“你们觉得，他们不知道这块碑的存在？”
“你什么意思？”青袍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的意思是。”陆无尘站直身子，酒葫芦在掌心轻轻一抛，“你们现在在这儿争得头破血流，血月教的人可能已经在某个角落，等着你们两败俱伤。”
“你是在危言耸听。”黑袍人冷冷道。
“是吗？”陆无尘挑眉，“那你告诉我，血月教主现在在哪？”
黑袍人沉默。
“你们谁敢说，自己没被血月教动过手脚？”陆无尘环视众人，“你们中，谁敢说自己没被蛊过？没被毒过？没被控制过？”
众人神色各异，但没人说话。
“所以。”陆无尘轻轻拍了拍酒葫芦，“与其在这儿打生打死，不如先搞清楚这块碑到底藏着什么。等你们真知道它值不值得争，再打也不迟。”
“你想怎么合作？”妖族圣殿的中年女子终于开口。
“简单。”陆无尘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暂缓争斗；第二，共同研究碑文；第三，发现血月教线索，立刻通报。”
“听起来不错。”青袍男子冷笑，“可谁来担保？”
“系统爸爸。”陆无尘毫不犹豫。
“系统？”黑袍人嗤笑，“什么系统？”
“你管它是啥系统。”陆无尘一脸理所当然，“你只需要知道，它比你们加起来都靠谱。”
众人再次沉默。
“我可以担保。”酒道人忽然开口，“这小子背后，确实有些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你呢？”中年女子看向白璃。
白璃轻轻扫了陆无尘一眼，淡淡道：“如果他想骗你们，刚才藤蔓早就缠上去了。”
“那好。”青袍男子最终点头，“我们签协议。”
“签？”陆无尘挑眉，“你们谁带纸笔了？”
“不需要。”青袍男子抬手，一道灵力凝聚在指尖，随后轻轻按在石碑上。
紧接着，黑袍人、妖族圣殿的中年女子，也依次上前，留下各自的印记。
“这碑……会记住我们。”童谣忽然低声说道。
“像极了小时候签的卖身契。”五爪金龙嘀咕。
“那我呢？”陆无尘耸肩，“我签不签？”
“你已经签了。”中年女子看了他一眼，“从你碰这块碑开始。”
“那我可真是亏了。”陆无尘叹气，“连个红包都没领。”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青袍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不急。”陆无尘晃了晃酒葫芦，“我这个人，向来佛系。”
“但你刚才可一点都不佛系。”黑袍人突然开口。
“我只是觉得。”陆无尘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与其和你们打架，不如大家一起，去打真正该打的人。”
“血月教。”中年女子重复了一遍。
“对。”陆无尘点头，“他们才是真正的麻烦。”
山谷中，风忽然大了些，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
藤蔓缓缓收回，青光在夜色中一点点黯淡。
“那协议，就从今晚开始。”青袍男子沉声道。
“今晚？”陆无尘眨眨眼，“我刚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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