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柱崩塌的余波尚未散尽，空气中还飘着细碎的冰晶。陆无尘一手扶着白璃，一手拎着酒葫芦，站在废墟边缘，眯眼望着那道缓缓旋转的蓝色晶体。
“这玩意儿不会是啥宝贝吧？”他随口问了句。
霜华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晶体发呆。她的目光里透出一丝古怪的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恐惧。
五爪金龙蹲在灵田边啃红薯，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主人，我觉得咱们该走了。”
话音刚落，一道血色的光束从天而降，落在冰柱残骸中央。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你们倒是挺会挑地方。”血月教主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让人如坠冰窟。
陆无尘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哟，这不是传说中的魔道魁首嘛？怎么，今天不杀人念诗，改来冰原赏景了？”
血月教主一身红袍猎猎，手中折扇轻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来看看我的作品。”
“你这话听着怪渗人的。”陆无尘把白璃轻轻放下，站起身来，“我不记得我们有啥交情。”
“当然没有。”血月教主缓缓走近几步，目光落在白璃锁骨处那道未完全褪去的黑纹上，“不过她身上，倒是有我的一点小印记。”
白璃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溢出一丝黑血，那黑纹竟开始蠕动，如同活物般挣扎。
“嘿，你这是想玩死她？”陆无尘语气一冷，手指悄悄在掌心划了个圈，灵田里的藤蔓悄然探出土壤。
“别激动。”血月教主笑着摊手，“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她身上的东西，不是你能随便碰的。”
“听上去你挺了解她。”陆无尘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片清心莲叶贴在白璃胸口，“话说回来，你怎么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
“因为你也是我的作品之一。”血月教主轻轻合上折扇，“鸿蒙道体，是我亲手封印的。”
空气骤然凝固。
“你说什么？”霜华终于开口，声音微微发颤。
“七岁那年，你引动天地异象，是因为鸿蒙道体觉醒。”血月教主看着陆无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但你以为那是天赋异禀？不，那是我种下的九道封印之一松动了。”
“……你到底是谁？”陆无尘握紧酒葫芦，指节泛白。
“我是谁？”血月教主轻笑一声，“我是‘咸鱼逆袭系统’的前主人。”
陆无尘愣住。
“你那个系统，不是天生就存在的。”血月教主继续说道，“它是我为了控制鸿蒙道体而打造的试验品。你所谓的摆烂就能变强，不过是我在系统里埋下的漏洞——让你活得久一点，也让我能慢慢解开你的封印。”
陆无尘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系统爸爸，他说的是真的吗？”他在心里默念。
【叮！警告……部分数据异常……记忆篡改痕迹检测中……】
系统的回应模糊不清，像是信号断断续续的收音机。
“看来是真的。”陆无尘叹了口气，耸肩笑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把我拆开重组？”
“不急。”血月教主负手而立，目光深沉，“我要你亲自打开剩下的封印。”
“听起来像坑人。”陆无尘摇头，“我这个人吧，最讨厌主动做事了。”
血月教主忽然笑了：“我知道你讨厌。所以我会给你一个理由。”
他抬手，一道血光直射向白璃。白璃猛地睁眼，瞳孔中浮现出银灰色的光芒，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住手！”陆无尘一步跨出，酒葫芦挥出一道灵气屏障，却被轻易击碎。
“你看，这就是你必须解开封印的原因。”血月教主轻声道，“不然，她撑不了多久。”
陆无尘咬牙，眼神阴沉下来。
“混沌灵珠救过她一次，可那种力量并不属于她。”血月教主悠悠道，“若没有鸿蒙道体的力量支撑，她迟早会被反噬。”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无尘低吼。
“我想让你成为钥匙。”血月教主缓缓展开折扇，上面赫然浮现一道符文，与白璃锁骨处的黑纹极为相似，“只有你，才能真正解开封印。而我……只是个引导者。”
“你少跟我扯这些高大上的。”陆无尘冷笑，“你是敌人还是盟友？”
“我不是敌人。”血月教主收起折扇，转身望向远方的雪原，“我是你的钥匙。”
他的身影逐渐淡去，化作一缕血雾消散在风中。
空气恢复平静，唯有白璃的呼吸依旧紊乱。
陆无尘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拂过她锁骨处的黑纹。那道痕迹已经不再流动，而是凝成了一枚小小的印记，宛如一枚古老图腾。
他摸了摸腰间的咸鱼玉佩，发现它竟然微微发热。
“系统，你还好吗？”他低声问道。
【叮！错误代码：KEY-07……正在修复……】
“喂，别掉线啊。”他嘟囔了一句，抬头看向霜华，“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霜华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我不知道真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我靠。”陆无尘喃喃自语，“我还没准备好当钥匙呢。”
五爪金龙忽然跳到他肩上，叼着半截红薯含糊不清地说：“主人，我觉得咱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挖点种子。”
“说得对。”陆无尘拍拍它的脑袋，回头看了眼那块仍在旋转的蓝色晶体，“先走吧，等我把这事儿搞明白再说。”
他弯腰扶起白璃，却发现她睫毛轻轻颤动，似乎正从某种状态中醒来。
“白璃？”他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她睁开眼，眸中银光一闪而逝，嘴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钥匙。”
陆无尘一愣。
下一秒，她的指尖轻轻搭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记。
就像刚刚消失的血月教主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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