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蒸汽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将一切的秘密都笼罩在柔和的灯光下。
半个小时过去了,川岛美子终于从水中走出,披上浴衣,回到南造云子身边,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依然掩饰不住她的坚定。
“我和小野菊子在奉天也是步步失利,似乎他们已经对我们有所警觉。”川岛美子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丝焦虑,“小野菊子现在怎么带那个豆豆(山口淑子)呢?”
南造云子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土肥原贤二将军让我带香兰练习骑马、歌舞,抽机会送到日本神户,将来为大日本所用。现在回到东北,应该各尽所能。”她说,声音中透着一股隐忍的决心。
“你从日本神户间谍学校毕业来到中国大连,你懂英语、骑马、歌舞,还精通交际、化妆、射击、爆破、投毒,甚至学习汉语。”川岛美子慢慢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似乎永无止境的黑夜,“我向你师傅土肥原贤二推荐云子来到奉天,但我们缺了博大精深的中国书法。”
这句话如同一颗警钟,惊醒了南造云子心底的警觉。“还有王至诚,本没有真正地投靠我们大日本。”川岛美子继续说道,语气愈发沉重,“养父和佐藤松本本来想利用王至诚,为大日本所用。没想到,我却被他所利用,关键时刻让我们陷入了被动。”
“可是在日本,你不是拜他为师学习书法吗?”南造云子满脸疑惑,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安。
“王至诚能从我们的气质中识别出我们不懂中国书画,甚至能看穿我们盗来的、骗来的、抢来的那些书画。”川岛美子心中一紧,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精明的书法家,“而且,他的察言观色和预测能力极强,我们根本无法瞒过他的眼睛。”
“那我去杀了这个王至诚!”南造云子握紧了小拳头,眼中闪过狐狸般的绿光,愤怒与决绝交织在一起,似乎要将所有的不甘化为行动。
“不必了,云子!”川岛美子迅速制止了她,语气中透出强烈的果决,“我们在东北实施对张学良的刺杀计划,王至诚偏偏在上海和南京,参加中医请愿团的采访和画展活动。虽然不能证明他死心塌地为大日本天字号效忠,至少可以断定他不是破坏我们刺杀行动的人。”
南造云子松了松拳头,凝视着川岛美子,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她问,声音中透着一丝期待。
“从今天起,‘南造云子’在日本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查阅或寻觅的文字及图片资料。”川岛美子继续下达她的计划,目光坚定而深邃,“即使看到这个名字的日本人,也会感到迷惑,认为‘南造云子’是一个十分不自然的姓名。”
“只要能为大日本效力,云子愿意赴汤蹈火。”南造云子坚定地回应,心中燃起一股勇气。
“一个真正的‘帝国之花’必须接受住考验。”川岛美子的声音如同沉重的锤子,击打在南造云子的心上,她知道,她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智慧和耐心。
“只是恩师那里如何交代?”南造云子心中盘旋着这个不安的念头,脑海中闪现出土肥原贤二和山口淑子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的责任与抉择并存。
“这个李香兰,你给姐留下。”川岛美子的声音冷静而坚定,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行!”随着一声傲气的女子的声音,中岛成子进来了。她身着素雅的衣衫,气质中透着几分傲骨与清纯。
中岛成子,1903年出生于日本枥木县小山市的一个土财主家庭,算得上是阔绰的千金小姐。尽管她在1923年便来到东北,却始终未能摆脱内心对家庭的渴望,掩饰着自己想要孩子的身份,心中隐隐渴求着更为温暖的未来。
“你是独身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容易被发现。”川岛美子目光坚定地看着中岛成子,继续道,“为了更好地隐藏你的真实身份,获取重要情报,你得嫁给京奉铁路机务科长,那位中国人韩景堂,早日成为‘韩太太’,你的中国名字叫‘韩又杰’。”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中岛成子的心头。她意识到川岛美子所说的并非无理,而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依靠美人引导男人死心塌地地效忠自己,这是女谍们的常见做法,但她与川岛美子截然不同。中岛成子心中一直渴望的是忠诚于一个真正的爱人,哪怕是中国男子。自始至终,她对川岛美子的这种做法心存不屑。
“中国男子不会这么傻,一个姑娘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川岛美子冷冷地回应,语气中透着几分嘲讽与无奈。
“孩子可以不要,但我不想嫁给姓韩的那个男人!”中岛成子面露倔强,拒绝的态度让她看上去愈加坚韧。
“这是命令!”川岛美子毫不妥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强硬。
中岛成子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一阵复杂的情感交织,然而面对川岛美子的坚定目光,她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对手。退缩即意味着畏惧,彼此之间的对峙让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