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6月5日的夜晚,弦月悄然升起,风声如狮吼般咆哮。一辆从北京驶来的火车蜿蜒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带着无数乘客的期盼与焦虑,驶向未知的前方。
途经天津站时,火车缓缓停下,车厢内的乘客们纷纷起身准备下车。然而,就在此时,车厢过道里传来激烈的打骂声,令人心惊。两个男人围着一名穿学生装的女生,拳打脚踢,肆意妄为。
女生面目苍白,显然已经受了惊吓,试图挣扎,那哭声如同被铁夹套住的野兔一般凄惨,让人心痛不已。
在这一混乱的场面后面,一对年轻“夫妇”目睹了这一切。女子穿着一袭紧身合体的新式旗袍,轻薄的面料勾勒出她曲线优美的身材,白挺的领口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她就是中央特科代号“兰亭”的安靖尧。
靖尧的身边是温文尔雅的王至诚,正一手挽着她的胳膊,另一手高高举起,试图为她挡住这突如其来的碰撞。荡荡乾坤,茫茫中华,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对一个弱女子如此残暴?王至诚心中不禁涌起愤怒,然而,他尚未认清东三省此时复杂的局势,内心的矛盾让他犹豫不决。
随着事态的升级,好奇的乘客们纷纷涌向过道,嘈杂声愈发响亮,王至诚终于向前走去,决定为这个无辜的女孩发声,“住手!”他大声喊道,试图制止这一切。
然而,王至诚的声音在吵闹的人群中显得微不足道。眼看局势愈发失控,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那两名施暴者走去,“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对一个弱女子下这么狠手?”王至诚愤怒地质问道。
周围的乘客纷纷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关注这场突发的冲突。面对王至诚的质问,那两名男人稍显愣神,随即露出狞笑,仿佛将王至诚视为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此时,靖尧脉脉地望着王至诚,用眼色鼓舞他。
王至诚与靖尧的目光相遇,仿佛在这一瞬间,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王至诚心中升起一阵斗志,“大家都别看了,快来帮一帮无辜的女孩!”
伴随着王至诚的呼声,越来越多的人纷纷指责施暴者。从围观者的议论声中,王至诚获悉,女学生因看到乘务员推来一辆餐饮车,急忙上前想要购买一块面饼。正当她还没稳住手中的面饼时,另一名女生却被“男”的行李包绊倒,随即引发了周围那两名男子的打斗。
“要不是因为饥饿逼迫,怎会有一个女孩为了区区一块面饼而不惜舍弃尊严?”王至诚站在两个施暴者中间质问他们,“华夏儿女同为兄弟姐妹,近几年,自然灾害频发,洪水、干旱、飞蝗接踵而至,仅山东一地的灾民便达九百万。山东的移民潮波及至北方八省,纷纷向更为富饶的满洲迁徙。此外,以陕西为中心的西北大灾荒也席卷甘肃、山西、绥远、河北和河南等地,令人堪忧。”
王至诚从靖尧手里接过一张报纸,继续演讲:“这张《申报》上报道,近年移往满洲的灾民已达上百万。”
一名施暴者不以为然地说:“这是南京政府和北洋政府的事情,为什么要怪罪我们?”
王至诚说道:“尽管南京政府和社会民间团体积极参与赈灾活动,诸如沈尹默、白蕉、徐悲鸿、张大千等书画家也参与书画义卖、义捐活动,但对于广大的灾民来说,这不过是沧海一粟啊!”
就在此时,两名施暴者再次抓住女学生,要她拿钱赔偿。她显得十分无助,愈发惊恐,眼泪夺眶而出,心中满是恐惧。
王至诚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女生为了一块面饼而遭受攻击,内心的愤怒与无奈驱使着他握紧了手中的画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这个女孩出头,不能让她独自面对这些暴徒。
“谁那么大胆,居然敢欺负一个弱女子?”这时,一位穿着长衫、三十八九岁的汉子用带有河南口音的声音高声喝道。围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一瞬,打人的两个男子瞪大了眼睛,似乎想与汉子理论。
那汉子却毫不退缩,径直走上前,说道:“我袁克文!字豹岑,号寒云,乳名昭儿,乃袁世凯之子,河南项城人!”说完,他又拍着身边一位穿长衫的青年,介绍道:“这是张锦芳之子,我表弟张伯驹,也是河南项城人。”
王至诚一听,心中猛然一震,想起爷爷曾提到的民国四公子。袁克文是一位精通书法绘画、喜好诗词歌赋的风流才子;张伯驹则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好好先生,尤其对昆曲和京剧情有独钟。
袁克文的自爆身世让周围的人们开始重视起来。一位施暴者一听是袁世凯之子,蔑视道:“过时的凤凰不如鸡!”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至诚暗暗观察这个皇家公子,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袁克文不仅是中华民国的昆曲名家和书法家,还是天津青帮的帮主。
“你们两个,居然敢在这里对女孩子动手,真是胆大包天!”袁克文面带怒色,目光如炬,直视着那两名施暴者。他的声音犹如雷霆,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施暴者们被袁克文的气势所慑,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得狂妄起来,继续逼迫女生拿钱,甚至扬言如果拿不出,就当众把衣服脱了。女生被推搡得无处可逃,眼泪她果然夺眶而出,满心恐惧。
王至诚感受到这股无助的情绪,他的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让这个女孩独自面对这些暴徒。于是,他上前一步,站在袁克文身旁,握紧画轴,直视着那两个男子,“她即使抢了你们的东西,但打人是不对的,尤其动人家女生的衣服,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一位施暴者用力抓开了女生的领子,狂笑道:“我们就是动了,怎么啦?”此时,围观的乘客逐渐被他们的气势所吸引,齐齐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王至诚与袁克文并肩而立,似乎在用勇气扞卫着正义。
女生拼命地挣扎,另一位施暴者也过来撕扯她的上衣。袁克文怒火中烧,直视着两名施暴者,语气坚定,毫不退缩,“再动一下试试?”他的话语如同洪钟,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场正义的较量,正在火车的车厢中愈演愈烈。王至诚和袁克文联合起来,准备为这个无辜的女孩,和所有在这个动荡时代中无辜受伤的人,发出最为坚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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